“那感情好,我和你一起走!我请你吃学校门口的烤肠!”何年大大咧咧地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陆弈雪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不是因为何年的肢体触碰,而是因为他的话又一次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又想起小时候妈妈不让他乱吃东西的嘱咐,似乎是因为自己患上了一个罕见的病而体质虚弱。但妈妈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是什么病,也基本不带他去医院治疗。
不过,活到现在,他除了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其他同龄男生弱一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不了,我身体不好你知道的,我怕吃坏肚子。”陆弈雪回绝道。
何年失望地“噢”了一声,说:“那烤肠是真好吃!可惜了。”陆弈雪身子不好他是知道的,他们之前讨论起中考,记得陆弈雪说自己的体育成绩是擦着及格线过的,因为小时候的病还在调养身子。
“收拾好了,走吧。”陆弈雪说。
何年很快把这一点遐思抛到脑后,兴冲冲地撩起自己的书包,甚至体贴地接过陆弈雪的书包道:“我帮你拿吧!我身子好,天天吃小摊也不拉肚子。你可照顾好自己,我还指望你给我讲大题呢!
唉!上天虽然给你下调了体能的数值,但智商真是拉满了啊,可羡慕死我了。”
在这句玩笑话中,陆弈雪笑了笑,心里不由得暖了一下,任由何年拿走了书包。
…
陆弈雪回到家中,因他每次放假都会回家大扫除一番,所以家中十分整洁。他开着客厅的灯,走进妈妈的卧室,打开了尘封的储物箱。
这里面都是妈妈的遗物,有相框、书、信件、以及许多与他有关的物件。
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那把记忆中的剪子,精心擦拭了一下,准备学着妈妈的样子把剪子放在枕头底下,以免今晚再做噩梦。
每晚睡前,他都会习惯性地刷一张英语卷子。
今天也不例外,做完几篇英语阅读,陆弈雪打了个哈欠。看到时钟已经停留在十二点,他便准备洗洗睡觉,昨夜噩梦带来的心悸感已经减少大半。
时钟踢踢踏踏地响着,陆弈雪换下旧校服,露出牛乳般细腻的腰腹。打开淋浴头,冲洗着一整天的疲惫。
洗着洗着,陆弈雪的心头却生出了一抹怪异的感觉。淋浴头的水,如有实感般,顺着少年骨肉匀称的小腿而下。
他下意识地低头向小腿处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学校的洗澡水总是半冷不热的,难得洗一次热水的原因?”
他为这奇怪的感觉想了一个颇为合理的解释,加快了洗澡的速度,飞奔回床。
然而,关上浴室门后,陆弈雪并没见到。地面上有一片水渍流进了下水道,带走了夹杂在白色短发中的一根黑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