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那天很快就来了,大家像过年了般欢欢喜喜的,月考后的余愁一扫而空。
班主任在运动会期间对大家仪容仪表的管控并不严,有的同学换上了自己的常服或者是喜欢的衣服,这是他们在校园内为数不多可以释放天性与自由的日子。
当然,陆弈雪还是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蓝白校服,毕竟他从没有除学习以外多余的想法,衣柜里也尽是些颜色黑白灰的卫衣,还不如校服鲜艳有朝气呢。
陆弈雪一进教室门,就感觉到了堪称是“鸡飞狗跳”般的热闹。有的同学买了大包小包的零食饮料,准备在操场上露营;有的同学带来了桌游或是扑克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同学穿上了动漫角色的cos服或是小众服饰,在互相给彼此化妆。
陆弈雪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没有一份热闹是属于他的,不过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与自知之明。
除了与他稍微相熟一点的人,本就无人在意他这性子孤僻不苟言笑的书呆子,偏偏他还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白发,看起来更显生人勿近了。
陆弈雪收回显得有些落寞的视线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自己那位好相处的同桌今日也不见了踪影。
何年还没来,江泽右则忙着帮体育课代表找第一批参赛运动员颁发号码牌,自己现在在班上连个能说上话的也没有。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在哪里都是一个人。
陆弈雪拿出卷子,自顾自地写了起来,直到班长叫大家去操场排队集合才停下。
何年姗姗来迟,陆弈雪却还是没见到连子钦的身影。他心想:该不是大少爷整个运动会都不来了吧?太猖狂了。那自己在写完广播稿后回宿舍好了,反正何年的比赛也不在今天。
陆弈雪融入班上的队伍,白色的头发像一抹月光洒在了黑土上,随着人流“亦步亦趋”着。他看见最前面站着的是开幕式要表演节目的同学,他们已经换上了各色的玩偶服,向骑士一样守卫在队伍两边,由热心同学搀扶着。
一切照常进行着,排了差不多十分钟。队伍终于动了起来,大家踩着朝气的步伐走在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上,脸上的笑容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在班主任的带领,与主席台解说词的伴随下。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三班,他们……”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出今早才想好的鼓舞人心的班级口号,声音气势十足。之后,表演才艺的特别小组登上了主席台前的舞台,经过日前多次紧张的排练,他们也已经能在正式上场后收放自如。
女同学唱的是踏浪这首经典曲子,也许唱着是现在的改编版,节奏并没有原版那么欢快,配合着她空灵甜美的嗓音,一种淡淡的忧伤与回忆感扑面而来。
主唱背后的玩偶伴舞,也适时地为现场增添了一抹童趣,让人忍不住开始回忆起童年。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开
…
海上的浪花开呀我才到海边来
原来嘛你也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优秀的唱功加上舒缓的节奏,总是让人忍不住沉浸且共情的,陆弈雪此刻听着也似乎被扯进了某种回忆中。
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回过头,陆弈雪发现竟然是个他没怎么交流接触过的人,他好像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来着。英语课代表何方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红着脸缓缓道:“连子钦让你走完开幕式去操场后的银杏林。”
陆弈雪略感奇怪地皱了皱眉,还是回他:“我知道了,谢谢。”
何方阳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退至人群中。
连子钦干嘛无缘无故地让别人来叫自己,他自己怎么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陆弈雪忍不住有些担忧起自己的十佳好同桌。
开幕式还没结束,之后还有其他班级的才艺表演、校长发言等等。陆弈雪已经没耐心等到那时候了,便破天荒地和班主任说自己想上个厕所然后溜之大吉了。
他加紧了速度,几乎是小跑去银杏林。那里有一整片的银杏树,现在这个时节满地金黄,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很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