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柏钦越来越黑的脸，继续分析：“我突然发现你一开始对我也挺凶的，刚开始连碰都不让碰，现在不是照样能...”

“砰”的一声，柏钦这次没再踹了，反手从背后将人单拎出来，不出三秒，一个人形巨偶被甩在墙上，为了防止人掉下来，柏钦在甩出去的下一刻，弹上去四个锁条，整个一个大型的行刑现场。

柏钦此刻脸色极差，如果让他手下人看到，都不得不对季游霖竖上一个大拇指：“人才啊”

柏钦声音冷酷：“003，过来看着，别让他死了。”

003：“好的，先生。”

他说罢，朝季游霖扫去，视线冰凉：“如果你敢擅自让003放你下来，之后几天，你就去休眠舱呆着吧。”

季游霖第三次被打，经验都上来了，刚想笑一下，后背就是一阵抽疼，但还是龇牙咧嘴地朝柏钦笑道：“你直接告诉我‘你知道’多好，非得这么拐弯抹角。”

“我让003把资料转你，绝对没有要逃，你放心。”

柏钦合理怀疑这人是有什么受虐癖吗，非得把他打到半死，才肯巴巴地吐出来。

“奇森跟你母亲的关系确实挺复杂的，他们一开始关系不错，但之后却因为什么原因出现了分歧，可能就是程义说的那样，奇森用难民当诱饵，引起了你母亲的不满。至于那场大火，应该只是单纯的实验事故，杀死奇森的不是那场火，也不是你的母亲...”

季游霖说到此，停顿了，他看到柏钦神色深邃地看向他：“那是谁？”

季游霖刚刚说的，柏钦早在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之前，就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只是那场大火终究掩盖了许多，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真正杀死奇森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季游霖垂下眼，在心里感慨：“不好办呀，他要是说了，柏钦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不就变相承认自己跟姓柯的是一伙的。”

当初查这些的时候也没瞒着柯莱闻，谁知那人有一天突然主动跟他聊：“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个人？”

季游霖倒也不惊讶，毕竟这人好歹是个海盗头子，知道的多也不奇怪：“你知道？”

“有点印象吧，好像是我杀的。”柯莱闻语气散漫，带着点不确定。

季游霖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难为你还记得。”

季游霖忽而又想到奇森的身份：“他不是地球研究所的吗？你杀他干嘛？”

柯莱闻微眯了下眼，那几年算是他的成长期，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海盗头子素养培育的必经之路，杀的人太多了，像那种小喽啰，现在还能记得，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

当时，N2行星的基因改造代码被偷，去地球是为了抓那个叛徒，他那时戾气重，不把人嘎了誓不罢休，结果追着追着，追到了地球，人是杀了，但信息也被传出去了，一整个徒劳无功。

就在返程的途中，正好路过地球研究所，本打算给它来上一炮，找点儿乐子，好歹不算白来，结果飞船刚飞到那附近，就看到几个智能人赶着一群身着破烂的人往远处的冰冻层走，他凝神一看，发现冰层附近的环形山川后，隐藏着几个体型不一的异兽，他倒是知道地球研究所一直在搜集地球生物样本，不然域外行星上那些成倍成倍繁殖的异变体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柯莱闻勾了勾嘴角，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些样本竟是这样得来的，在星际间赶尽杀绝还不够，连地球上的也要一并杀了，这作风可真是一如既往。

就在这时，研究所突然传来一道爆破声，柯莱闻有些纳闷儿，他都还没投导弹呢，怎么自个儿先炸了？

大火中，仪器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灰色的烟雾在炸开的实验室中散开，柳屿烟嗓音激烈的喊道：“奇森，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你知道那些样本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那些人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竟然还要遭到那样的对待，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哼，你不是上报了吗？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谁能保证域外行星的那些人不会新建一个政府，威胁联盟，你觉得那些政治家会允许这种危险因素存在？笑话！”奇森一脸的不屑，像是在嘲笑女人的天真。

柳屿烟想到石沉大海的消息，心里涌出一股无力感，她还以为能把这些幸存的难民救出去，结果...

她突然脸色狰狞，掏出藏在衣衫里的手枪，怒喊：“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奇森看到枪后脸色一惊，忍不住向后退，却被烧毁在地的金属块绊倒在地，他语气颤抖，指着柳屿烟：“你敢杀我？”

女人没有杀过人，虽是愤怒至极，但拿枪的手还在直抖，也许是被烟雾呛到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杀了你，最起码那些人现在不用再死。”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眼神带着紧张，一步一步向瘫倒在地的奇森移动...

“既然害怕，就不要勉强自己。”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露天的实验室上方传来。

柯莱闻带着一贯的优雅，慢条斯理走向柳屿烟：“夫人，生命是很厚重的，无论好坏，背负它并不容易。”

“我帮你。”柯莱闻带着礼貌问候的话语刚落，下一秒，便从女人的手中抽出枪，轻飘飘地一按，子弹正中脑门，鲜红的血瞬间在他脑后汇成一滩...

奇森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就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