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芽只有在反复的释怀和反复的惦记中不断螺旋上升,也许哪一天她终于想开了,拨开云层窥见天光。那一天的自己应该是非常优秀的,因为优秀的光芒能把她内心黑暗的那一块照亮,让她不再畏惧,不再在乎学历对她产生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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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沐芽开车回去,伸手转动车载FM,车内响起本地广播,广播正在播放歌曲《going home》,悠扬的萨克斯让她放慢了开车的速度。
街上,有小孩在堆雪人玩雪球,南方的雪像石头一样坚硬,孩子们却玩的不亦乐乎。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上许多,初雪来得早,前两天刚放晴,这些天大雪又连续下了三天三夜。
白沐芽开车经过舒衍闻家对面的晒谷场,有个人正在马路上铲雪,身影像舒衍闻。
他戴着雷锋帽,穿着军绿色军大衣,拿着一根铁铲铲除路上堆积的雪。
舒衍闻示意白沐芽把车开进晒谷场,晒谷场的道路被他清理出来了。
白沐芽下车关上门,公司主管给她打来电话,主管语气不太好,“你上周去税务局拿过公司公章吗?”
白沐芽:“没有。”
“财务说当天给了你公章的。”
白沐芽皱眉,“财务没有给我公章,我确定,我出发前和办完事之后都检查过全部资料。”
“你在哪儿?你现在马上回一趟公司,你回来一起找一下。”
白沐芽:“......”
白沐芽重新开车门,舒衍闻问她去哪儿。
“我要回一趟公司。”
舒衍闻把铁铲放一边,“我送你。”
由于气温太低,舒衍闻的后山暂停施工,工人们全部回家,在家里度过烟淮最冷的时候。舒衍闻也闲了下来。
白沐芽坐在车上心事重重,她回忆了一下上星期去税务局的过程,她确定一开始是没有看到公章的,如果有公章,文件袋那一块会有一个凸起的地方,就算记忆力不行,她摸过文件袋,手感也不会错。
舒衍闻将车停在大厦门口,“我在路边等你。”
“好。”
白沐芽快步走进大厦,按电梯到达公司楼层,主管和财务吴军诚已经在办公室等她,白沐芽依主管要求,翻箱倒柜检查了她工位上的任何角落,没有找到公章。
“我说过我真的没有拿过公章。”
白沐芽当场的解释还是和电话里解释的一样。
吴军诚严肃地说:“不可能,我肯定是给了你的,你没有公章是怎么把税盘注销的?”
“当时税务局的人没问我要公章。”
“我上次去税务局都要公章的,怎么可能不要?”
白沐芽一想到帮吴军诚办事,吴军诚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她,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她也拉下脸来,“你不信你自己去税务局问。”
主管:“我不管谁丢了公章,总之现在公章丢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你们有理自己跟老板去说。”
吴军诚不耐烦地说:“行,你去联系老板吧,老板今天正好在公司。”
“凭什么我去?你是财务,保管公章本来就是你的事,我那天是帮你办事,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
吴军诚没想到平时在公司的软柿子,今天突然这么硬气,他愈发恼火,“现在是你把公章弄丢了,不该你去?”
“我那天就没见过公章,什么叫我弄丢了?指认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诬陷人。”
白沐芽经常出差,到公司不满一年,人品各方面不敢保证。而吴军诚是公司老员工,工作上不常犯错,主管猜他不太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而他还是老板朋友的儿子,没必要推卸责任,何况主吴军诚也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主管说:“吴军诚一个男的也没必要诬陷你。”
白沐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差点无语地笑出声,“一个男的没必要诬陷?主管您是真魅男吗?”
当初听小杨说这位女主管厌女魅男,白沐芽之前在办公室和主管接触时也隐约感觉出来,她喜欢提点男同事,对女同事总是不太耐烦。
今天白沐芽直白地见识了一回。
主管听到她这话立刻射出两道冷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想叫老板,你们自己去叫,叫来也是一样,合起伙诬陷我。你们去查走廊上的监控,查上周一上午11点半的监控,看看吴军诚到底有没有给我公章。”
白沐芽停顿片刻,冷静地说:“还有,你们这裙带关系的破公司,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