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死是不可能死的。
同样的罪过知情与不知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哪怕只是为了弄清自己所选的这位盟友是否可靠、又是否对自己保有基本的尊重,潘塔罗涅也必须弄清楚,达达利亚到底知不知道娜娜的身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假如他不知情、一切确实只是阴差阳错,那么正如宝贝所说,勉强算情有可原。可假如他知道……
达达利亚虽然厉害,但他手下的势力与私人军团也不是吃素的。
真当他每年心甘情愿给博士掏大把的经费是白掏的吗?
呵呵……
潘塔罗涅眸底寒光闪烁,唇畔却漾起一抹温柔和煦的迷人微笑,如一位等待看热闹的普通友人,饶有兴趣的打探道,“哦?就是你在信中所说的那位……让你放弃联姻的小姐吗?听你心中描述,她似乎是位非常可爱的小姐?”
“那当然!”达达利亚黯淡无光的蓝眼睛似乎都亮了一瞬间,萨摩耶一样肉眼可见的兴奋,“潘塔罗涅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可爱!不仅长的漂亮说话有趣还很聪明,眼睛里像是有星星,甜甜一笑北国的风雪都停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这辈子完蛋了!”
潘塔罗涅,“……”
看着他那副憧憬甜蜜的表情,听着他似花似雨的少男心事,满眼利益的铁直男难得眼睛里浮现迷惑,迟疑的轻推了一下眼睛。
他眼角余光瞥向书房方向,知道他的女儿就躲在那扇门后偷听,听到青年这番真情告白,女儿应该更感动吧……?
‘不对!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说给我和娜娜听的!卑鄙!’
潘塔罗涅瞬间清醒,冷笑道,“达达利亚先生,你是否搞错了什么?”
扣着宝石戒指的苍白手指点了点青年,星银塑造的细链摇晃,斯文俊秀的男人语气讥讽,“你,意图悔婚之人。”
又指了指自己,“我,被你拒绝之人的父亲。”
潘塔罗涅冷笑道,“达达利亚先生,你是否搞错了什么?关于这件事,我不给你添堵、让你永远无法达成所愿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哪里来的脸还敢大言不惭,居然还敢来寻求我的帮助?甚至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大肆夸耀那位女士如何如何的动人和优秀?”
“达达利亚,是我太给你脸了吗?你是在羞辱我还是我的女儿?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力不济,拿你无可奈何?”
他一指门口,冷笑道,“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今后如何,各凭本事!”
“呃……你生气啦?”达达利亚一脸的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看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不可思议,“……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当然!”达达利亚耿直的毫不犹豫点头,苦恼的挠了挠自己橘红色的脑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你肯定会对此有所不满,但是……还没必要到为此生气、甚至是与我断交反目的地步吧?”
他的语气相当的理直气壮,只能听出满满的疑惑不解,没有一点心虚。
……好像人家爸爸为此生气真的很不可理喻似的。
“……你说什么?”潘塔罗涅呆住了。
“我说,你没必要为此动怒,潘塔罗涅,利益,才是你我联盟最核心的纽带。”迎着潘塔罗涅荒谬的注视,达达利亚双臂抱胸,非常冷静。
他本就是越在危急关头越沉着冷静的性格,昨夜又和军师与心腹商讨了一夜,早就把今日这场戏的核心分析的透透的。
当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冷静缓慢的语气显然经历过郑重的思考,“潘塔罗涅,我绝没有羞辱你与那位小姐的意思。
你是最适合我的盟友,我需要你的运营与帮助,公鸡大人虽然一手发掘了我并对我关照有加,但依旧无法完全替代你的作用——所以我绝不可能刻意羞辱你、与你结仇。那太蠢了,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