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如坐针毡,难以在这两位大神之间的对峙里继续待下去,拼命挠头之后灵机一动:“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去警局一趟,我先走了哈。”
艾斯利歪了下头:“你什么通知都没收到就要去义务加班?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燃烛慢悠悠地补刀:“都睡到中午了还需要你一个副局长去加班?”
Ctos为我说话,但是它说的更像在拱火:“贝纳尔只是想要一点自由喘息的空间,你们想要争辩可以去外面,想争辩多久就争辩多久。”
“你们聊,我要溜了。”被揭穿就揭穿,反正我要溜,这里气氛太让人难受了,我披上衣服就要滚蛋。我没想到燃烛会起身拦住我:“贝纳尔,还有点事需要聊聊。”
我尴尬的站定了:“还有什么事?”
“接下来在格拉德的事业如何发展的问题。”燃烛坚定且不容置疑的搂着我肩膀把我拽回来,顺便关上了半敞的门。坐在沙发上的艾斯利已经在拆限定版桑格利亚,这一代限定版礼盒自带两只精致的雪花纹高脚杯,艾斯利倒了两杯七分满的,一杯递给我——我感觉艾斯利成心想要我死。
“我不爱喝酒,贝纳尔,你喝吧。”
我满脸痛苦之色的品尝一口桑格利亚——突然觉得我好像也没那么爱喝桑格利亚了,而且这代限定版是几年前的口味翻新版,没什么太大区别。
燃烛开始询问我这些年来的状况,他在刚苏醒的时候主动搜集过很多我离开后的战事消息,但总有些事情不会被报道出来,迷雾重重,他想听我讲述的版本。无奈我在集中营没有网,只能通过那些□□带来的消息来了解前线战况,来来回回都是“武器太厉害了”、“火力太猛了”,完全没什么战略战术上的拉锯胜负可言。
艾斯利补充他所看到的报道。在最开始,委员会迟钝的反应引来了民间不少非议,但在强而有力的宣传策略下,迟缓的反应被强行解释为“为了尊重格拉德本土人民的选择”,后续媒体持续不断报道在格拉德境内各种人民生活困苦的惨状,引发收复格拉德的民意愈发强烈,乃至各地都发起了相关请愿与游行运动。
“雇了那么多人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不。世界人口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真诚的相信舆论阵地的说辞的,他们只需要走上街头就够了,媒体要操心的事就多了。要统计人数,要搜罗相关游行的信息,精心修改ctos写的初稿,很辛苦呢。”
我理解了:“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顺应民意,准备正义出击咯。”
ctos接话说,最开始民意都普遍认为军政府只能撑两周左右,实际委员会还是花了半年左右,根源在于部队推进的速度其实没有很快,每一次战役除了消灭军事据点外,对平民区都采取了尽可能减少伤亡的保守方案。并且部队收复一个地区就停下来整顿当地秩序,恢复市场运作,还带来了丰厚的物资。稳扎稳打的推进策略让委员会在网上备受好评,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各种“喜迎王师”、“携壶箪浆以待王师”的军民一家亲景象,真正给EPIS成员国人民展示什么叫“解救水深火热中的格拉德人民”。
“需要补充的是,格拉德境内环节很多狂热民族主义者、左翼人士在这场收复战役中大多以战争罪、扰乱治安罪等等罪名被判刑、枪毙,保守估计,委员会军队至少杀了七十万人。”
“七十万人?!”我第一次看到燃烛震惊得站起来了,“你说多少?!”
“六十万以上。”ctos再次强调了一遍数字,我也着实被惊到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ctos沉稳的继续:“包括受牵连、被诬陷的受害者、关联家庭成员,波及范围至少在两百万以上。”
“一场盛大的表演艺术。”艾斯利微笑着总结,“委员会收回了土地与合法治理权,还顺带打压了EPIS最讨厌的民族主义。噢我想起来了,EPIS成立之初就杀过不少民族主义者和内部少数派呢,不然伟大的伊格纳斯导师何以被敌人称之为‘末日伯劳鸟’?看,这不是你们康米喜欢的无国界无民族吗?”
“伊格纳斯是为了保护新世界,委员会是在竖立新的恐怖。”燃烛冷哼。
艾斯利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嗯,某种意义上你说的没错。就算委员会在格拉德杀了七十万,牵连了几百万,害得几十万家庭支离破碎,但是……别的地方群众可不知道这些,在他们眼里委员会的形象好了不少呢,和格拉德独裁的军政府比起来,委员会不会搞战时配给制,不会让他们饿肚子,也不会随意抓人去当兵,可真是强太多了,所有的牺牲与屠杀,都是为了世界更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