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低头深深注视着青年的苍白脸颊,即使是在睡梦中,伊佐鹤的眉头依然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
时隔几月,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看着伊佐鹤微微发红的眼角,诸伏景光的心脏一酸,眼睛发热几乎快要落泪。不知何时,这张漂亮的脸上病容已经很深了,在诸伏景光没有陪伴在身边的这些日子,伊佐鹤一个人,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仅仅是从手机里听降谷零简单的转述,他就已经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他真的很想代替伊佐鹤去承受那些痛苦,但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永不会实现,他无法替伊佐鹤分担哪怕一丝一毫。
“伊佐鹤,”他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触伊佐鹤的白皙脸颊,“伊佐鹤,你疼不疼...?”
他终于问出了很早、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微风吹过,又是几片秋叶打着旋儿飘落而下,而依旧沉睡的伊佐鹤没有做出回答。
青年安静的睡着,但诸伏景光早已得知答案。
*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城市的霓虹灯光也早已接续亮起。
晚间的城市恢复了人气与活力,幸运的是,在距离公园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场连续三晚的烟火盛会。
轮椅被推动,骨碌碌的发出轻微声响,最终降谷零在一颗梧桐树下站定,轮椅上的青年静静地看着近处喧闹而又快乐的人们,自己彷佛也被这种快乐的情绪感染,嘴角逐渐上扬出一抹细微的笑意。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紫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将手中攥着的一截皱巴巴的纸想要递给伊佐鹤,降谷零弯腰笑着说:“哥哥手不方便,我帮他收着好吗?谢谢你。”
“嗯嗯。”小女孩看着两个帅气的大哥哥红着脸使劲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指了指某处地方,“不用谢我,是那边一个帅大叔让我给这个哥哥的,他就在那,咦?”
转过头才发现,刚才还一直站在那里树下的黑夹克“大叔”,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小孩子总是不会在意太多,简单告别之后她就蹦蹦跶跶的跑着去找不远处看烟花的父母了。
降谷零展开那张皱皱的纸页,发现那只是一张日期崭新的餐厅宣传单。
“‘今季限定,松叶蟹づくし’?什么意思?”他有些疑惑的念出这些字眼,但传单上翻来覆去再也看不到别的特殊信息了。
hiro这家伙,在搞什么?金发青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伊佐鹤却抬头望向绽放在明亮月亮身边的璀璨烟花,有点点星光在他的眼中闪烁。忽明忽暗的亮光映照于他的脸庞,也照亮了青年微笑着的嘴角,和一滴缓慢滴落的眼泪。
“安室先生,把我的定位解开吧。我不会再乱跑了,这是我的......我的生日愿望。”
降谷零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人头攒动,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再次回头望向伊佐鹤的方向,只觉青年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在人潮人海中竟然越来越小,最后逐渐消失,像是被黑暗缓慢吞噬。诸伏景光握紧了拳头,但他的时间不多,为了伊佐鹤的安全,纵然心中万般不舍,他也只能转身离去。
......
伊佐鹤的20岁结束,21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