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卜子欢又是一副不屑的神态,“小爷我就喜欢把人骂爽了再看他打不过我还跳脚的样子。”
他忽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江焰琅的目光不怀好意:“你师父身上功夫没落下,嘴上功夫也没少教你吧?”
江焰琅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微笑道:“怪不得开山祭未见小少爷出手,等你把话说完,人也该被扔下擂台了吧。”
话已说尽,两个少年面上都是如沐春风,动起手来却是谁也不让着谁。
玉短刀要近江焰琅的身并不容易,可卜子欢的动作难以预料,随心所欲得让人心烦,正当江焰琅抬手抵挡之时对方又退了回去,踢出一道水帘仿佛在逗人玩。
江焰琅乐意陪他玩,只是他的心法过于凶狠,掀回去的水帘炸开一片水雾,尽管没有杀气,但也足够骇人。
卜子欢跳到了对面,他玩着手中短刀,看着追着他来的江焰琅道:“你很怕?”
“我怕什么?”江焰琅挑开短刀,有些不悦地回击道:“这种时候耍嘴皮子,你很怕输么?”
“朋友之间聊聊而已,不要这么功利嘛。”卜子欢迎了上去,短刀架在眼前与江焰琅对视:“毕竟我又不用拼命向于惊川证明什么,输就输了,我小时候还被他抱过呢,我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
江焰琅:“……”
可惜他不是圣人,听了这些很难不生气!
脚边的潭水轰然退去,卜子欢眯着眼,也卯足力气与他抗衡:“于惊川没和你说过?怕你吃醋?其实我很好奇,若是换一个人当他徒弟,用一张漂亮的脸缠着他,他会不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呢?”
江焰琅的呼吸有些乱,连带着一潭水也是如遇狂风,毫无规则地涌动。他克制着烦躁的心绪,又猛然想起缘线还连着他和于惊川,本来今日又有失控的先兆,再这般不稳定,说不定又会牵连于惊川。
“你赢了,不打了。”
他撤了刀,也收敛了内力,卜子欢没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只说道:“没劲,你师父又不会管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还是说你真怕输给我?”
“是,我怕死了。”江焰琅越过某个拦路的人,径直朝于惊川走去,“多谢小少爷高抬贵手,没有让我输得太难看。”
他正欲拱手,眼前一道身影就先他一步冲到于惊川面前,占了他刚才的位置。
卜子欢笑吟吟地撞了撞于惊川,急不可耐地问:“看清楚了吧,我和你徒弟谁厉害些?”
江焰琅:“……”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赌气似的坐到对面,低头又看到被熏得脸颊通红的善悦天,手忙脚乱地把他挪开了些。
他抬眼想问于惊川这人的情况,却不料与他眼神相撞,而后于惊川道:“卜少爷一定要与我徒弟争个高下么?”
“那倒不是,你也别装了,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你们俩都是那种关系了,这徒弟还叫得出口?”卜子欢顿了一顿,抱住了自己:“如果是你的癖好,那当我没说。”
江焰琅恨不得把柴塞他嘴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你们打个商量。”卜子欢说起正事也没个正型,“我帮你们找峯鸣,你们帮我找长情。”
还以为他又要插科打诨,突然听到如此熟悉的字眼,江焰琅反倒因为匪夷所思而怔住了,于惊川不动声色道:“要找人,我能帮你,你没必要跟来。”
卜子欢道:“到了西陇,我自己住一间房,又不会打扰你们,而且我功夫也不差,更不会拖累你。”
你和你们的区分让江焰琅有些不舒服,他咬牙,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一动,让他忘了想说的话,俯身观察道:“善悦天?你醒了?”
回应他的是痛苦的呻吟,善悦天不自觉地想去碰头上的伤处,被江焰琅一把按住了手,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听卜子欢问:“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你要去哪儿呢?”
善悦天还不怎么清醒,但听到了他的话,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艰难地答道:“唔……我要……回西陇。”
卜子欢懒洋洋地指着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他都听见了,快把他杀掉。”
于惊川的手指微动,大概是卜子欢的声音不像好人,善悦天一惊一乍地弹了起来,一头撞在江焰琅胸口:“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