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周大少爷神色淡然地拿了托盘把早饭给他送了过来。
“别勉强。”
陈长见抱着必死的决心,手点过去,雪白的脖颈上一点暧昧的粉嫩。
“你哪怎么办?”
刚才陈长见才意识到现在是夏天。
昨晚的景象又浮在眼前。他怎么弄在周秋山脖子上?还那么显眼。
“会不会有麻烦了……”陈长见指尖挠了挠脸。
周秋山抓住他的手,喉结微滚:“当然有。”
周秋山先出了门,让陈长见晚上来体育馆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会有工作人员接应他。陈长见收拾完毕,又缓了许久,陈长见带着脖子上同样三个粉包出门了。
回南远的时间很短,纵然身体有些不适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因为他和赵以联系上了。主要还是因为周秋山。
周秋山说自己后来也很长时间联系不上他,那段时间他忙着升学的事情,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以前的手机号也没用了。
直到有一次回南远看何老头的时候,何老头说有个男生来找过他,给他留了个地址。
陈长见站在指定的地点等着。南远熟悉的闷热不断涌上鼻腔,他一直往路牙子上看,站了好一会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陈哥——”
一家两个铺面的餐馆,他目光搜寻一番才找到正对着自己的男人。
生意很好,热气弥漫。
陈长见晃了眼周围的:“你忙就先去。”
赵以擦掉满额的汗水:“没事,我这四五个帮工呢,不好好用他们我花啥钱。”
路过大姨撞了他一下,看起来很不满。
两人聊了几句近况,他给陈长见叫了碗面,手往桌上一敲:“哥,你尝尝我这面,现在都成南远招牌了。多少来我们这旅游的都要来尝尝。老二,别打我脸啊。”
白雾里的少年诶一声:“好嘞!”
完了他又道:“都两个月了还没出师,笨得要命。”
陈长见意外了:“你徒弟?”
“对啊,就比我小两岁,傻啦吧唧的。”
他吊儿郎当的,明明也才二十出头就一副成熟做派。
“年少有为。”
“比得上你?”似乎是想到什么,赵以道,“哥啊,那个时候太麻烦你了……我当时不懂事,还有大款哥,好久没见过他了,你俩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陈长见愣了愣:“嗯,他今天有事忙。”
“聚一聚呗!”
“这次估计没时间,我们只有几天。”
陈长见瞧着他抬手上面的伤口狰狞。
周秋山说搬家的时候碰见了来找陈长见的赵以,借了赵以钱,额度不算小,但在周秋山的承受范围内。可对于几乎一无所有的赵以来说,那就是巨大的一笔款额。那时赵以还立刻咬破手指发了毒誓,说他一定会还大款哥的“血汗钱”。
陈长见听了笑了很久。那个倔强的,不让人省心的少年就如浮现在眼前似的。
赵以又和他讲了很多,他毕业就去当学徒,一开始安生不下来换了好几份工作,最后才找到自己愿意做下去。
面上来了,赵以眼里闪着期待:“你吃一口。”
陈长见瞧他一眼,尝了之后忽然一愣。
“知道是哪的了吗?”
“唐叔的。”
他们老社区巷子犄角旮旯里的那家,那时候陈长见逢人就带着去吃。
“他腿不行退下来了。就传给了我,哎呀我马上得去二街开分店,那游客多。”
赵以话多的一点没减当年,分别的时候他站在门口,说:“哥,之后还回来吗?”
陈长见笑了下:“一定。”
“别忽然消失了啊。”赵以朝他挥手。
一直到陈长见去找周秋山的路上这货才忙完通过了好友申请。似乎刚歇了脚。他发了个红包,封面写着“百年好合”。
赵以:【忘了说,记得请我喝喜酒】
陈长见愣了一下。
赵以继续说:【我早知道了】
嗯。:【多久?】
赵以:【你们根本没藏过好不好?】
赵以:【没点技术,下不为例】
熟悉的对话又来了一遍。当初赵以发现周秋山公众人物的身份时也是这样说。
天是瑰丽温柔的蓝与橘,眼前绿意盎然的树枝不断生长。
这个人疯狂地撞上他,他那时似乎一直都是照单全收。年少时他一直都是这样,与其说他真的有救世主心态,不如说其实他也乐于和许多人产生牵连。
赵以也好,周秋山也好。
在孤独的青春里,那时他找寻与世界联系的方式。
他伸出柔软的触角去碰触世界,虽然道路多舛,但最终它也以柔和的方式回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