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叶久舟出刀时,霍天青微微一震,似乎有意出手,但因被西门吹雪紧锁气机,没有贸然行动。此刻刀势落下,刀客脚下的荷花池当即被激起数尺浪,而同时被震出的还有一名穿着黑鲨鱼皮水靠、正打算趁着岸上人注意力大多被霍天青吸引时偷偷摸摸顺着水路悄然离开的女子!
看见中了“定身”效果的女子无力地瘫在岸边,霍天青和阎铁珊都不由脸色微变,可惜他们很快又恢复原状,让人难以分辨因何而变;
而在阎铁珊身边的陆小凤,以及尴尴尬尬不知此时应当如何是好的苏少英都不由因此稍稍愣神,花满楼则是眉头轻蹙;唯一对此毫无反应的,只有全程保持冷漠脸的西门吹雪。
不等其他人说话,刀客便用刀尖指着女子,开口解释道:“她已经潜伏在水中多时,对阎老板的杀意尤其坚定——我猜,她就算不是此事的知情人,应该也是阎老板的仇家派来的,从她口中或许能够知道些什么。”
“丹凤公主?”陆小凤果然认出了来人,当场表演了个脱口而出。
“原来她就是拜托你们来找阎老板要账的金鹏王朝公主啊!”叶久舟立即装模作样地接过话茬,“霍总管,你瞧,你要证据来了。就是这位公主请人找上门的,她说阎老板是他们的叛臣之一,欠了他们家的公道,我们都是为此而来,你们的疑问可以和当事人当面对质了!”
刀客略显反派的嘴脸让陆小凤忍不住嘴角抽搐,花满楼也是满脸的欲言又止,似是不太赞同,只是……陆小凤好像有些苦恼地问道:“丹凤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伪装成丹凤公主的上官飞燕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哗”地吐了口血——叶久舟那一刀直接把她打成内伤,若有血条可见,起码没了二分之一。
她哀怨地看向仍站在荷叶之上的刀客,将恨意隐藏,惨白着一张俏脸,楚楚可怜地作西子捧心状质问道:“堂堂宗师,竟不懂怜香惜玉的道理?”
叶久舟对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默了默,然后平铺直叙地回道:“我已有家室,你远不如他。”请问有哪里值得我去“怜惜”了?
先不提“丹凤公主”的神色似乎在瞬间有过扭曲,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才平缓下来;罕见的是一旁当着木头桩子的西门吹雪,他的神情也曾短暂地变得颇为古怪……陆小凤心里被猫挠似的,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将女子搀扶起来,并努力将对话拉回正题:“你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昔日优雅华贵的水阁之中躺了一地的人,有些是晕了,更多的则是死于被洞穿喉咙。此前被花满楼“送”入池塘的马行空幸运地没有被刀势波及,但当他湿淋淋地爬上岸时,还站着的这群人之间,气氛已是极为焦灼,仿佛就差一点火星,便会引爆巨大的风暴!
被陆小凤扶起的“丹凤公主”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大声反过来质问道:“我来报仇有错吗?陆小凤,若不是你的朋友差点杀了我,我便要成功了!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恨得想要我去死!”说罢,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就惹人疼爱。
叶久舟冷不丁地道:“我真有心要杀你,你现在就不可能还站在这里指责我。”
陆小凤不由苦笑道:“这是个误会……叶兄你也少说两句吧。”
“讨债?报仇?”而听闻女子就是“丹凤公主”,甚至暗中埋伏着要杀他报仇,阎铁珊的神情变得十分奇怪,让人难以分辨。忽然,他放声大笑,又是讥讽又是愤怒又是悲哀,厉声道,“我阎铁珊不欠任何人!严立本也不曾对不住上官氏!”
一直旁观事态发展的花满楼缓缓地道:“愿闻其详。”
霍天青却道:“慢着!即便事出有因,这也是双方私事,本就不应由如此多外人围观。”
陆小凤问道:“霍总管认为该当如何?”
霍天青回道:“不是我认为该当如何,而是他们是否愿意将往事公之于众,还是私下解决。”
阎铁珊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但脸色还是沉得厉害,他看向“丹凤公主”,眼神十分复杂——他没有道出自己的选择,然而沉默本来就是一种倾向。
“这些年来,再丢脸的事我都经历过,事到如今,闹到人尽皆知也无所谓了。”在场唯一的女子目光又怨又恨,她贝齿轻咬丹唇,模样妩媚动人,“不过你要是只愿意单独与我说……我也不怕你,听听又何妨。”
“可是你们两个单独聊的话,彼此的安全又怎么保证?你们一个谈不拢厮杀起来我们岂不是当了血案的帮凶?而且不是还有两个人吗?不如先把他们也找来,然后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之后还得再说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