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还是爆发了。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这个消息仿佛是一块石头狠狠地打破了原本风平浪静的局面。
谁也没有想到,谁也没有预料到,已经相安无事近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事的魏、梁两国会在这个时候兵戎相见。
准确地来说是魏国单方面发兵,而梁国全然无准备。
不久前梁帝萧悯刚调离了荆州的守将陈兴道,新的守将钟离璋还在赴任的路上,可就在此时,魏国陈兵二十万骤然南下。
虽然暂无守将,但原先驻守荆州的副将以及全军将士还是奋然抵抗,只可惜魏军来势汹汹,荆州方面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早在魏军来犯之前,蜀国也在梁国边境有了异动,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竟也慢慢演化出动乱,益州不宁,仿佛随时可以点燃熊熊大火,波及整个梁国。
而就在此时,北边的魏国又率兵来袭,二十万虎狼之师跨过淮水已有吞并梁国之势。
梁国,危矣!
魏军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攻势凶猛,梁军并没有能抵抗多久。
短短几天,荆州失守了。
紧接着,郢州也失守了。
荆州与郢州是梁国北面的门户,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紧急军情一封接一封地被传回建康,他们传信的速度赶不上魏军攻城的速度,上一封荆州已经失守的战报刚被传回没多久,下一封郢州也失守了的战报很快又被传回。
萧悯起初还不着急,那时刚刚得了魏军举兵南下的消息,他还不慌不忙地召集朝臣议事,一方面派人去催促钟离璋快些到荆州抵御魏军,另一方面又在朝中选派将领率兵出征。
蜀国在边境上的动乱他没放在心上,魏军南下他也没放在心上。
战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平复,如今还没有紧急到太严重的地步,萧悯觉着自己不必太过担忧,就像是他父皇在时那个样子,他父皇在时与魏国打了多年的仗,哪一次不比这次凶险?
记忆中在他年少时,又一次魏军也是跨过了淮水一路打过来梁国大危,可最后还不是被他父皇给平定了吗?
至于蜀国,那更是不足为虑,边境上的小动乱罢了,蜀国兵寡将少,只能在边境上做些什么小动作,让他们率兵举众来犯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说,不用担忧,不用害怕,一切照常。
萧悯一如既往,吃喝玩乐全不落下。
上朝时间与众臣商议商议策略,下朝了他又做回他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唯一令他有些愁的就是爱妃迁宫了,他想去找她都得绕远路了。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坐着龙撵也不累,只是会在路上多耽搁一些时间罢了。
萧悯的不着急与两类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两类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很着急,只不过着急的方向不一样。
第一类是以武陵王萧岳为代表的忧国忧民型大臣,自魏军南下的消息传回来以后他们这些人是急着要与萧悯商量,应该如何如何处理,又该如何如何防御,以及派人领出征。
只可惜萧岳现在还在停职居家思过,虽然他自得了消息以后就天天往宫里跑要面见萧悯,但萧悯嫌他烦,不肯见他。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的大臣,萧悯一律嫌烦。
第二类就是徐安童了,战事一起,他那脑子里就全剩下发财两个字了,也是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他已经上疏自荐为后勤补给官,然而最近朝中大臣的上疏是在太多了,他的奏疏萧悯还没来得及看。
对于该如何平定此次风波,萧悯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对此他并不想多听别人的想法。
无论是谁都一样,他并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好主意。
这几天朝上又因为这事开始吵得热火朝天了,如同先前长沙王叛乱之时那样,不,是比那时还要严重。
对于该怎样抵御南下的魏国,虽然朝臣们各有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认为这事实在是紧急,必须赶快派人领兵去支援边境。
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