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裴玉还是没有犟过林照野,穿上外衣才睡觉。
一夜无眠,闭着眼沉思至清晨。
清晨风寒露重,沈裴玉被林照野推进马车里坐着休息。
一个人有些无聊,眼下又无其他事情可以做。
他的脑海中不免想起来了修史的事情。既然当年事情有一部分在南方发生,他都已经来了,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想着,沈裴玉开始在脑海里计划着江南的行程。
林照野驾车很稳,直至午时才停住歇脚,二人齐头并坐在马车前啃着馒头。
林照野依旧头也不动的观察着沈裴玉的易容,沈裴玉被他看得有些懵。
“我脸上有什么呢?”沈裴玉伸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总盯着他看。
虽然大家都易容了,但他也没有这么好奇啊。
林照野嘴角噙着笑,“多看几眼,好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不然忘了就不好了。”
沈裴玉闻言悄然别开头,“有什么记不记得住的。”
“别小看它,关系可大了。万一人家不信我们是兄弟,要我们描述彼此身体特征那怎么办?”
林照野一本正经的满口胡言,而沈裴玉偏偏就信了他的鬼话,“嗯嗯,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都告诉了别人我们是亲兄弟,结果别人依旧怀疑我们不是。”
起先林照野还笑着,直至沈裴玉的阴阳怪气传达耳朵,才反应过来,这人完全不上当啊。
短暂的午饭时间结束,轮到沈裴玉驾车。
他虽然没有正式的学习过骑马,但家族天赋遗传,导致他上手很快。
林照野本来还不放心他驾车,看他从生疏到一点就通,到后面的熟练,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个东西太重要了。
沈裴玉见自己已经能够熟练驾驶马车前行后,便让林照野进马车去歇歇,这外面交给他。
但是林照野说什么也不肯,宁愿头靠着马车假寐也要坐在沈裴玉身边。
沈裴玉见劝不动他,便也只好仍由他坐着。
自己则专心驾驶马车,如果可以他更想骑马,感受马背上的刺激。
马车一路平缓,周围的路况也逐渐从密林转变为一马平川的平原,第一次看见不同的景色,沈裴玉脸色的激动之情难以掩盖。
林照野原本闭着的眼,此刻也微微睁开,“喜欢?”
听见他的声音,沈裴玉收敛了一些笑容,喜悦转瞬而去,“要是马夫还在就好了。”
他还是会惋惜马夫的离世,这是一个无辜受到牵连的人。
风呼的从头顶刮过,阵阵凉风袭来,路边的麦田还有农民在耕种。但是在风吹的时候,都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天边。
天空的边缘黑沉沉但中间却格外明亮。
沈裴玉依稀听见农民的惊讶,却又因为听不懂方言,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照野虽然没有看过去,但他知道沈裴玉在好奇什么,“他们在说,坏了要下雨。我们也快些找个驿站休息吧。下雨路滑不好走。”
“嗯。”
于是两人加快了路程,想赶在暴雨来临之前来到最近的驿站。
只可惜春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阵大雨。
起初沈裴玉还顽强的想要继续走,后来雨势越来越大,他的身子骨虽有好转,也受不了春雨的寒冷,此刻已经开始打着冷颤。
林照野二话不说将沈裴玉塞进了马车里,自己则撸起袖子快马加鞭。
紧赶慢走依旧没有看见驿站的踪迹,好在路上有破庙。
二人将马车停在破庙口,一股脑钻进去躲雨了。
沈裴玉默默的递了毯子给林林照野,“你先去马车上换下湿衣服,小心着凉。我已经换好了。”
林照野接过毯子,也不废话直接去换衣服了。
沈裴玉一个人待在庙中也没有闲着,他往四处看看有没有可以生火的材料。
平日里只看见小司往火炉里添些柴火,可他是没有小司的本领,生了火会立马熄灭。
但是庙里十分冷清,连生火的材料也没有。在庙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半点可以生火的东西,沈裴玉心灰意冷的坐在蒲团上。
刚坐下的他停顿片刻,又立马起来看着蒲团。
沈裴玉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他将地上的蒲团都捡了过去,又不知道从哪里薅了一个烂盆过来,拆散了几个蒲团,打开火匣子,将蒲团点燃。
他只留下两个可以坐的蒲团,剩下的一骨碌全部扔进了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