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两年也如此,观望一两天,探一探同僚们的动作,年礼无需太出挑,中规中矩不出错即可。
倒是宁秋犹豫半晌儿,最后要了三份。
“我家的亲戚以后都不走了,上次回章回县定亲,也给青花婶她们送过礼,说好过年不回去,所以不用考虑她们。平州这边我只认识金绣阁的人,给掌柜、陈管事和婉莹各送一份就行。”
周母点点头,单独准备三份礼,按照走亲戚的份量准备,宁秋在旁看着,心中熨贴,满足地笑了。
一切准备就绪,周母催促周砚去煮面,三人随便吃点就早早睡下了。
明日除夕要干的活很多,得养精蓄锐。
翌日天还没亮,周家三口人就被左邻右舍“喜庆”的声音吵醒了。
说话声,锅碗瓢盆声都还算能接受,大清早放鞭炮未免太过分了些。
“除夕除夕,吃的也是年夜饭,大早上天还没亮放什么鞭炮啊?钱多烧的慌?”
周母骂骂咧咧,实在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难道早起祭祖放鞭炮还能让先祖保佑发大财不成?
真有用,世上就没有穷人了。
宁秋揉着眼睛走出来,正好听见周母念叨,便随口接道:“不知道啊!我们章回县没有这样的,实在太吵了,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一会儿就好了,每年都有人早早放一轮鞭炮,放完就会安静下来,你瞧,砚哥儿那屋还没动静,肯定躺床上等着呢!难得放假,你多睡一会儿,不用急着起床。”
周母刚劝两句,就听吱呀一声,周砚收拾齐整开门走出来,见老母亲和媳妇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便好奇问道:“你们聊什么?”
庭院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周母看了宁秋一眼,尴尬道:“没事,我们讨论早饭吃什么,对吧,秋秋?”
“是啊!”宁秋捂嘴偷笑。
周砚道:“不用浪费柴火了,我洗把脸去巷口买。”
“我和你一起去吧!”宁秋忙道。
周砚闻言点点头,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宁秋看,直看得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今日的巷子格外热闹,天刚亮,外面就有不少人走动
他们看见宁秋和周砚并肩而行都纷纷上前打招呼,不要钱的祝福说了一遍又一遍,周砚二人都客客气气回应了。
客套完,邻居们还不忘多说一嘴,用调侃的语气道:“你们什么时候办席?到时候多生两个孩子给你娘带,免得她总羡慕别人家热闹。”
宁秋脸皮薄,听到大家伙调侃羞涩地低下头,纤细的身子微微后退。
她的小动作瞒不过身边人,周砚当即挪动脚步,高大的身形正好将她挡在身后,大大方方告知婚期,还随口邀请对方来吃酒。
反正客气话说出去了,请不请还得看情况,来不来也要看对方的意思。
大家伙都是明白人,不会将场面话当一回事,总归面子上过得去。
在外转一圈,他俩一人提着油纸包好的肉包子,一人抱着装豆浆的陶罐,慢悠悠往家走。
一进门,周砚便腾出手轻轻在宁秋头顶敲了敲,笑着调侃道:“出息,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的吗?”
“平日也不说这些。”秋秋鼓着脸,避开周砚的手,控诉道:“再者从章回县回来时,婶娘都在外宣扬一圈了,我不信他们不晓得,没话找话,故意逗我们玩呢!你还说我,一会儿我就跟婶娘告状,说你欺负我,让她老人家治治你。”
“哦?怎么欺负了?”周砚突然靠近,丹凤眼中盛满了笑意,“你说清楚我才好照做,不然白担一个名头岂不是亏大发了?”
“呸,不要脸。”
宁秋嗔骂一句,俏脸微微透着粉,转头避开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就传出她与周母交谈的声音,来自亲娘的召唤也在下一刻传到周砚耳中。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开始分工干活,周砚负责烧热水杀鸡宰鱼,周母和宁秋忙着贴对联,上香祭拜已故亲人,跟他们念叨念叨这一年的生活,好让他们九泉之下安心。
忙忙碌碌大半天,申时正刻,丰盛的年夜饭上桌了。
六菜一汤,荤素搭配。
“这个时辰吃年夜饭是不是太早了?”宁秋一边摆碗筷一边笑道。
周母指挥周砚洗锅,听宁秋说起便回道:“不早了,除夕守岁,半夜还得吃一顿,不然饿得睡不着。”
宁秋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年夜饭。
饭后周母提着年礼去老姐妹家串门,宁秋闲得无聊坐在天井处发呆,周砚见状,神神秘秘凑过来,“秋秋,我们也出门走走吧?”
“去哪?”宁秋问。
“到那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