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江澈。”
江澈推开窗,探出头就见街道上站着个人,推着辆自行车,看到他双手挥舞,“江澈,看看我。”
江澈勾起嘴角,声音有些雀跃,“你怎么来了!”
陆知年撩了下额前的碎发,臭屁地抛了个飞吻,“来接我男朋友。”
江澈木这脸,砰一下把窗户拉上。
“江澈,我等你。”陆知年还在嚷嚷。
江澈抬头瞥见镜子,嘴角竟然不自觉翘起,他愣了下,低声暗骂有病,手上洗漱的动作却加快了很多,收拾书包,换好衣服。
走出居民楼,隔壁夫妻的争吵声,小孩的哭叫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巷子口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江澈。”陆知年掏出一个饭盒塞进他怀里,“给。”
江澈猝不及防与粉红色饭盒撞了个满怀颇有点不适应,“你自己留着吧。”
陆知年挑眉,“客气啥,这是我给你做的爱心早餐。”他凑近江澈飞快地抱了一下,“独一份哦。”
江澈:“……”
陆知年没接收到江澈无语的表情,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上来。”
江澈想起上一次的场景,心里发怵,“时间还早,我们坐公交去吧。”
陆知年苦练了半个多月,就为了在江澈面前装一把大的,断不可能去挤公交。
“哦。”他推着自行车,扬起一个勉强的笑,自暴自弃,“其实也没有练很久,也没怎么摔过,更没有羡慕别人可以载着对象在小道上穿梭。”
他像一只小狗,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你去坐公交吧,不用管我。”
江澈:“……”
陆知年的玄外之意过于明显,他想听不懂都难,两人一车就这么杵了好一会,江澈先沉不住气了,“算了,就自行车吧。”
陆知年一听,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偏生还要演一波戏,“真的不勉强吗,没关系,我可以自己骑去学校的。”
瞅瞅着浓浓的茶味,精湛的演技,陆知年都要被自己给迷住了。
江澈可不惯着他,“走吗,再不走我真坐公交去了。”
陆知年一锤定音,“走。”
江澈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揪住他衣袖,“坐好了。”
“出发啦!”
自行车歪歪扭扭驶出小巷,江澈的心提到嗓子眼,“我来骑吧。”
“没事。”陆知年握紧把手,“抓紧,我开始加速了。”
两人到教室距离早读只有不到三分钟,陆知年抱着一大摞书,“同学咱俩换个座呗。”
“啊!”女生从题海中抬起头,“你不是才换过去的吗?”
陆知年一点不尴尬,笑得意义不明,“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前几天我脑抽了。”
说完不等女生回答,从兜里掏出一张人民币,“100块换不换。”
“换。”迟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陆知年美滋滋坐在座位上,咧着嘴冲江澈小声道:“男朋友。”
目睹一切的陈述:“?”
“周测成绩出来了。”陶衍夹着卷子,手提保温杯,瞥见人高马大的陆知年,心累得厉害,“陆知年,回到自己座位上。”
陆知年双手一摊,“这就是我的位置。”
陶衍脑瓜子嗡嗡的,“不是换位置了吗?”
“我又不想换了。”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觉得这个位置挺好了,既可以看清老师帅气的脸庞,又能接受知识的洗礼,一举两得。”
“行了。”陶衍懒得跟他胡扯,“坐下吧。”
他把试卷放在桌子上,“各科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说实话,看了你们大多数人的成绩,考得都不太理想。”他双手撑在讲桌前,“尤其是语文,简直一塌糊涂。”
“这次的平均分连100都没有,我不知道考试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只是一次周考,没必要太重视,反正有的是重来的机会。”
他一手翻着答题卡,“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孩都挺有主见,挺有自己的想法,考不上好大学大不了去工厂打工,回家放牛放羊,再不济也去跑跑销售,干干互联网。”
“但是孩子们,现在时代变了,时代的红利早就已经不适用了,更不要说随着虚拟技术的发展,后期会有很多工作被ai所取代,人也即将从廉价劳动力变成高素养廉价劳动力。”
“我知道很多孩子都怀有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开个火锅店,开个服装店自己当老板,再不济也可以靠着自己的灵气寻找诗和远方。”
“可现实呢,实体经济萧条,很多店最后都只能落得个关门的下场,更别提互联网更是魔鬼聚集地,轻飘飘给一个人下定义,三言两语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那些自诓正义的人,事后却高举言论自由的旗帜,毫无悔恨的用ai生成几百字小作文在主页演圣母。”
“同学们,讲这么多不是为了吓唬你们,而是想告诉大家,学习确实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最好的出路,你只有站得更高,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他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好了,学委把试卷发下去,现在开始上课。”
一节课看似什么都没变,其实很多人的观念都已经悄无声息开始转变。
就像有人说的,一个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老师的劝导也要适当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