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早已燃尽,一片漆黑,月色昏暗,恰那独坐在窗前,却并未抬头望着月光。他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坐着。
有人轻轻的走进门,站在了恰那的身后。恰那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动,似乎是知道来人是谁。
那人悠悠叹了一声,是个女子,她接着道:“为什么不对八思巴哥哥说实话?”她似乎知道很多。
恰那还是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握着那女子扶在他肩头的手,淡淡的道:“告诉他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那女子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身后的女人正是恰那的妻子墨卡顿,两人大婚后,恰那就住进了王府。哥哥八思巴离开的那天,他在王府外的空地上种下了一棵白玉兰树,小心翼翼的在细嫩的枝条上系上彩带。身后的墨卡顿问他在做什么,恰那说,这是他们家乡的习俗,在彩带上写下亲人的名字,乞求亲人一生平安,说完他仔细的在彩带上写下的八思巴的名字。
在王府的日子,恰那总是谨小慎微,生怕行错踏偏,只有跟墨卡顿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他最轻松的时候。两人虽说还是孩子,但也懂得结婚的意义了,经过短暂的尴尬之后,两人见面时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相处起来就变得轻松愉快了。
墨卡顿生长在草原,在家里呆不住,整天要往外跑,恰那身体弱,身形单薄,明明比墨卡顿稍长却总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后面。墨卡顿骑马,恰那远远的微笑的看着;墨卡顿上树掏鸟窝,恰那在树下抬着头,时不时的提醒她小心。在心里他也在提醒自己,守护公主就是在守护着萨迦。
墨卡顿笑得开心,笑声飘在中,恰那站在白兰树旁边,他与树一般高。
后来,恰那学会了蒙文和汉文,便不常陪墨卡顿外出了,他迷上了看书,墨卡顿来找他时总见他捧着一本书。墨卡顿想知道书里究竟写什么令恰那如此着迷,却总是看不到两页就趴在书上睡着了,而恰那也总会微笑着轻轻的帮她披上衣服。他依然提醒自己,这是他的责任,是他对萨迦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