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崇酒店里,每个人虽然身体已回归,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对旅途未尽之处的留恋。假期虽长,却总让人感觉时光匆匆。
人是个有着复杂思想的生物,年轻时的时候,总是怀揣着梦想与激情,向往着大城市的繁华与机遇,渴望在那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然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与奋斗后,许多人开始怀念起那些熟悉而温暖的地方,无论是家乡的小镇,还是曾经留下无数回忆的某个角落。
纪倾贺没有让大家过多地沉浸在假期的余韵之中,而是迅速调整状态,召集大家,马不停蹄开启了会议。
大家挤在一间房里,随意地坐着或站着,纪倾贺坐在一把简约的椅子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沉稳:“这次给大家放了这么长的假,不知道你们休息得怎么样了?”
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但都在他询问「假期过得如何?」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同时纷纷回应道「还好还好」。
纪倾贺继续说道:“放假主要也是想让大家放轻松下,毕竟你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精神也不能太紧绷了。”
“这几天,我和泽慧还有家伟,基本把西崇的一些风土人情还有蛊虫的相关资料都看了,也查了,西崇范围太大,游客又多,碰到不少骗游客的团伙,当然这事跟我们无关,已经交给当地警方去落实查办了,我们集中整理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养蛊团伙资料,资料基本大同小异,「急速热咳症」不是这些团伙能办到的,不过有件事倒是值得说一说,是在你们假期间发生的。”
原来,这些年轻人假期期间,警务系统内流传着一件奇怪的案件,警务人员都是秘而不宣。
负责管辖西崇边缘少数民族的派出所有三个,分别是花莲派出所,江心派出所,福岗派出所。
怪事就发生在福岗派出所,该所下有四名民警突然发疯了,是的,没错,疯了而且还是很突然地发疯了。
四名警员在某一天都没来上班,像疯子一样四处游荡,脸上笑嘻嘻地调戏着行人,边哭边笑,手脚也不收敛,这里摸一摸,那里动一动。
一开始派出所以为他们怎么这般默契都请假了,可是一查系统又没有几人的请假记录。后来接到警情说有疯子在路上骚扰,派出所这才知道,那几名警员并没有请假,而是莫名其妙变成疯子骚扰别人去了。
派出所紧急将四名警员送去医院就医检查,检查显示身体很正常,脑电波也正常,派出所还调查了这四名警员近期一段时间的工作记录和往来记录,都是正常坐班出警,正常出行休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四名警员同时发疯不是一件小事,派出所将此事报告上级,上级很重视,成立小组专门调查此事。
但无论怎么说,这几名警员的工作作息正常,也没受到什么刺激,根本就查不到他们为什么发疯,而且还是同时发疯……
四名警员被安排在一家医院治疗,调查情况一度受阻,查不出任何头绪,后来还是其中一名调查员看着四名警员的状态,觉得有蹊跷,他提了个建议,可以找个有经验的蛊虫专家,查查他们身上是不是有蛊虫。
这事虽然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西崇是什么地方,蛊虫尽管再怎么禁止,还是无法做到真的杜绝,如果某些疾病查不出病因,那就可以考虑是不是蛊虫搞的鬼,调查小组组长只能默许了。
蛊虫大师一查,果然不出所料,四人都中蛊了!
四人中的是「疯蛊」!
这四人中的「疯蛊」还不是那种普通的「疯蛊」,威力会比普通「疯蛊」要大,下蛊之人是谁查不到,想要解掉他们的「疯蛊」就没那么容易。
现在四名警员都在医院里接受观察,药物治疗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中「疯蛊」之人会不受控地做着一些疯子才会做的事,但他们的精神其实是正常的,就像被操控一般,做着一些非常人的行为,他们其实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无能为力,每天都活在正常人和疯子之间,这种折磨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蛊虫专家也只能想办法将体内的「疯蛊」暂时抑制住,至今还在寻找解决方案。
由于案件的特殊性,并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此事因为涉及到蛊虫,所以段明峰才将此事告知纪倾贺,生怕有什么关联,耽误任务进度就不好了。
团队的人听到这,各个头皮发麻,得亏他们不是中的「疯蛊」,不然得多难受、多痛苦、多绝望……
“那四名警员怎么中的蛊都没查出来……”容易捂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问道。
纪倾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没有,四人的行程没有任何不妥,也没有接触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邓家伟进一步解释「疯蛊」:“「疯蛊」这类型的蛊虫,正常的养蛊大师都不会想去碰的,症状虽然跟疯子极其相似,但是后果难料,稍有不慎就会脱离下蛊人的控制,除非下蛊人根本就不在意这几个人的生命,所以,我个人觉得,这明显就是在报复,而且是一次性报复四个人,这也太可恨了,简直就是蛊虫界的耻辱……”
“家伟说的没错,一下四个人同时疯掉,显然是有人在报复,所以调查组也查过四人相同交集的地方,这四人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办案了,但派出所本来就人员紧张,这四人都经手的案子实在太多了,很难从中查起……”
邓家伟说道道:”纪局,如果那边需要用到人的话,我可以过去试试解蛊。”
纪倾贺摇头:“这个目前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也没法确定是不是跟我们的任务有关联,调查组已经有专门的蛊虫专家,他们会做好的,我们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总之,现在我们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对付接下来的事了,西崇是西部的城市中心,蛊虫交易抓得严,基本很难再往下查了,剩下那些比较资深的养蛊团伙大都散布在西崇边缘的一些小地方,既然都要去摸清,接下来我们就是去我们原本计划的岁疾村,现在我就……”
话说到一半,纪倾贺的话突然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给截了胡。盛简因为正好坐在门边,一接收到纪倾贺轻轻点头的信号,立马起身,走去开门。门一开,是段明峰和谭雄,俩人看起来赶了挺远的路,一脸疲惫却带着着急的表情,显然是有火烧眉毛的事儿。盛简也没多问,赶紧让出条道儿来,请他们进屋,然后自己又「哐当」一下把门给关严实了。
一进门,原本挨着纪倾贺坐的骆云菲和容易非常识趣地自动挪开了位置,段明峰和谭雄见状,也不客气,大步流星地走到空出的座位旁,一屁股坐下。坐下后,两人还不忘转头向骆云菲和容易轻轻点头致谢。
纪倾贺看着两人:“看二位这么着急忙慌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段明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纪局,我刚收到警局发来的一个案件,西崇市下属附近的族区这段时间突然发生了几起夜间抢人案。”
纪倾贺很是不解:“抢人?这事不是应该归刑警管么?为什么会转到你这边来?”
不只是纪倾贺,其他人也是很不解,南景和原亦伯则是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只见段明峰继续道:“西崇除了夜市,其他地方夜间休息比较早,大概九点十点就没什么人了,有些游客玩心比较大,贪图人少,这时候还会在外面游玩。这群团伙专门在夜间十二点之后出没,拿着自制的猎枪,在景点的出入口蛮横拦人,由于这些人都是在旅游中突然失踪的,家里人短时间内没发现人消失了,所以也导致了此类警情接警延迟。
西崇地区虽然是个旅游胜地,但是怎么说科技手段都相对落后,很多地区根本就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而且西崇山林多,失踪的人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被转移了……
至于这事被发现是因为前几天前在洞哈寨抢人,被游客反制服了,报警了才发现的,这些匪徒不仅抢了这批游客,其实早之前已经发生好几起了,好家伙,那这样就不是单一性质的事件了,这可是连环大案啊。
“负责巡岗的警卫呢?”纪倾贺的第一反应跟当初的南景一模一样。
段明峰叹了口气:“负责巡岗的警卫,他们的解释是巡岗一直都有在巡,但长期以来,一直很太平,根本没什么危险的事发生,那晚两人就相约着去喝酒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喝多了,不成想还误了大事。”
纪倾贺端坐于椅中,背部紧贴着椅背。他的一只手稳稳地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微微用力,而另一只手,则端正地搭在翘起的腿上,手指并拢,态度严肃,没有丝毫懈怠:“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段明峰接话道:“是的,局里非常重视,负责巡岗的两名警卫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局里连夜审问那些抢劫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死活不说目的是什么,后来纪局您猜怎么着?”
纪倾贺似乎早已猜到,以一种异常淡定的姿态,轻轻开口问道:“跟蛊虫有关?”
段明峰露出佩服的神色:“纪局您太厉害了,一下就说中了,后来检查才发现,这批人体内都被种了蛊虫,他们都是因为惧怕体内的蛊虫反噬,不敢说实话。后来经过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的,警方承诺愿意想办法帮他们解掉蛊虫,这才有人耐不住答应配合,一问,好家伙,原来这事跟您准备调查的事有关。”
听到这,纪倾贺眉头开始皱起来:“有关?”
段明峰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对,你们正在调查的这种蛊虫按他们的说法叫「新世蛊」,是这个团伙研发的一种新型蛊虫,最近的研发又到了一个新阶段,现阶段他们急需进行活人试验,那些失踪人口不排除就是被抓去当试验的。因为团伙的招供,警方才知道哪些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考虑到案件的严重性,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专门调查这事。”
段明峰顿了顿:“那个招供的人,警方也在想办法给他解蛊,可是没想到,事情进展到一半,那个人就……蛊发而亡了……估计是不能说太多话,说太多被反噬了……”
“就这么当街抢人做活体试验?王法何在?当法律是摆设?”纪倾贺内心积压着一股怒火,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被某种力量强行遏制,那种愤懑难平、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情绪,相信每个人都能深切体会。
段明峰一样有同感:“纪局,您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是没想到这个团伙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了,要不是洞哈寨那一伙被发现,恐怕到现在警方都查不到……”
纪倾贺转头看向南景和原亦伯:“你们俩在洞哈寨期间,有听说这件事吗?”
南景轻轻眨了眨眼睛,显然他并不打算对眼前的局面或是即将可能展开的对话有所隐瞒:“纪局,实不相瞒,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在场。”
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南景和原亦伯身上,两人仿佛成为了这个空间内唯一的焦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这样的沉默,既是对两人即将展开对话的期待,也是对当前局势复杂性的深刻感知。
王泽慧不可置信道:“小景,你……你们当时也被抢了?”
南景淡淡回应:“是,不过我们比较幸运没有被抓走。”
容易的脸上也浮现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超乎预料的事情:“哎妈呀,对面可是歹徒啊,带着枪的,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原亦伯接过话:“配合,全靠大家的配合。”
原亦伯于是缓缓开口,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他的叙述条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生动具体,让人仿佛亲临其境。然而,当大家听完原亦伯的细述后,无不面露惊异之色,纷纷觉得整个事件太过离奇,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和认知范畴。
这次,原亦伯的描述没有做任何隐瞒,赵弘葑仿佛听到了另一件更可怕的事……
南梵西此刻的目光犹如被风暴搅动的海水,汹涌着生气与委屈的浪花,紧紧锁定在南景身上,那双棕黑色的瞳孔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却在此刻化作无尽的幽怨……
然而,南梵西却选择了沉默,她的小嘴微微撅起,静静地等待着南景的察觉。但遗憾的是,南景此刻正置身于事件中心,未曾留意到身旁这抹细腻而微妙的情感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