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冷,哥哥……”
大虎紧紧握住他的小手,“不怕,小牛,我们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
听到这句话,小牛有了干劲,“好哦!”
雁绥君不在队伍里,他有事,在昨天就离开了,却把自己的护卫留下来随行保护白桦书院的学子。
没了他在,柳妙手,安伯都以及沈玉阙才能接近鱼戏舟。
他们都知道鱼戏舟为了疫病而试药的事,不仅他们知道,这里的学子们,包括山顶的学子们都知道了一些。
听说,是一位叫明絮的女学子被问的不耐烦了嚷出来的。
赶路休息时间,四人沉默地望着鱼戏舟,鱼戏舟心虚地低下头,手指扒拉地上的雪,“…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当时没想那么多。”
打破沉默的人是安伯都,他呼出一口热气,轻轻叹息,“你要是能想那么多,你就不是鱼戏舟了。”
沈玉阙附和点头,“我们没有怪你,我们只是害怕,担心你。”
“我明白的,”鱼戏舟忙点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安伯都心上一软,揉了揉他的头发,感觉顺滑了不少。
“没关系,和我们不用说对不起,只要以后别这样就好了。”
三人谈完,视线同时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柳妙手。
柳妙手没辙了,他反复想了想,也许是他有牵挂,有家人,更在乎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他并不完完全全理解鱼戏舟的想法。
他问,“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小鱼。”
“会的,”鱼戏舟重重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柳妙手一怔,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依旧明亮干净,柳妙手总觉得他太过天真,在这个世道难以生存,可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柳妙手忽然就明白了。
鱼戏舟很干净,无论世道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抱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只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真是…令人心惊的勇气。
柳妙手无奈捂住额头,失笑一声,“小鱼你可太可怕了。”
“可怕”的鱼戏舟手里已经团成了一个大雪球,正在堆小雪人呢。
“小鱼,怎么不见雁世子?”安伯都瞥了眼周围的护卫,漫不经心问了句。
鱼戏舟把手里的雪人仔细捏成人形,“殿下说他有事,就先走了。”
安伯都蹙眉,“没说是什么事?”
鱼戏舟摇摇头,端详手里的小雪人,觉得捏的不好看,又捏碎了。
“捏的很好啊,怎么捏碎了?”沈玉阙望着面前的小雪堆说。
“不够好看,不像殿下。”
沈玉阙眨了眨眼睛,“……啊?”
柳妙舟拧了拧眉,“雁世子让你堆的?”
安伯都恨铁不成钢,“随便堆个得了,他长得也是歪瓜裂枣的,哪那么多要求。”
敢说雁绥君歪瓜裂枣的,安伯都恐怕是第一个,鱼戏舟惊得瞪大眼睛,看了看周围,“阿都,小点声,殿下会知道的。”
“他人又不在这,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安伯都不以为意。
鱼戏舟搓了搓自己通红的手,“殿下很厉害,他连我吃了什么,每天干了什么,画了画,都知道呢。”
安伯都张大嘴,气的直接站起来,在心里腹诽了一遍又一遍,这厉害个屁,雁绥君就是有病,不知道在鱼戏舟身边安排了多少人。
真是疯子!
怪不得祖母总说别和姓雁的打交道,全都有病。
安伯都气的整张脸都红了,看着鱼戏舟懵懂疑惑的眼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小鱼,雁绥……”
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几队穿着不同样式铁甲的士兵手持长矛围住了林子内的白桦学子。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骑着白马走了出来,一双杀意腾腾的眸子淡淡扫过张张稚嫩的脸。
“我乃烈夜王麾下大将—孟戈,听闻白桦书院学子医术精湛,一连救下七个村子,我等将士亦有身染疫病之人,想请诸位帮忙。”
“只要各位愿意前去,酬劳自不在话下,我等保各位安然无虞。”
一半胁迫,一半威胁,看似客客气气,实则没有给任何选择的余地。
简单点说,就是,不想死就跟我们去治病救人。
学子们冷着脸,他们愿意救人,但他们并不愿意这般被人胁迫。
温寒正的态度不卑不亢,“将军高看我们了,我们只不过跟随夫子学了皮毛,恐怕救不了人。”
孟戈不想多说废话,“你们…是想拒绝吗?”手里大刀转了转,阴寒的刀光无比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