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在墨辞胸口的伤上,用绷带打了个蝴蝶结。
宁悦再次清理手上的污血,一眼瞥见角落里的阴郁少年。
“方便把衣袍掀上去吗?”
少女几步便蹲在他身前。轻柔地帮他拂开额前散落的黑发,那双眼又暴露出来,他又藏的很好,嫉妒与恶意早已不见。
只有见她时的欣喜。
“看来不行,伤口和衣服沾在一起了。”不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取来那柄断剑,“要把衣服割开才行。”
少年的伤口也是在原地简单止血,甚至是用宁悦的裙子撕开,直接绑上去的。
现在打开这些死结,猛然看见内部的口子,竟然还在流血。
狡猾的鬼一边用雾蒙蒙的眼看她,一边运行灵力,将伤口绷得更开,血流噗呲冒出来,顺着肌肉纹理向下,往人鱼线滑去,隐没在绯色衣袍下摆,也染红了少女的裙角。
少年面容憔悴,两颊微红,额头一片滚烫。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宁悦蹙眉,血就没止住过?原本的处理打水漂了?
“姐姐没问。”
他委屈巴巴。
“……”宁悦被他噎住,下意识顺口便回,
“挨打要还手,打不过就跑,疼了要囔囔,委屈要告状……”
话刚出口,那双满是水雾的桃花眼一亮,内心压抑着巨大的兴奋,眼尾漫上红痕,却也只将下巴靠在她肩上,低声回,
“嗯。”
原来姐姐还是在乎他的。
鬼王又一次陷入自责中,她跳过轮回井,在人间自然不认得他。
少年眷恋地看着她,刚刚那句话,千年前她教过他无数次。
她还记得他?只是因为一些事,不愿与他相认?
还是就算没有记忆,潜意识也会关心他?
阿姐总是这般温柔。
“忍着点。”
宁悦只当伤患虚弱,默许了他靠着她。
继续娴熟地替他清理伤口处的腐肉,取来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比划着合适的长度。
少年腰细,肤色苍白,刀伤一长条斜在腰间,皮肉外卷,狰狞可怕。
玩家的手停在腰侧良久,除了伤口,其余皮肤光洁,却总觉空荡。
该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的。
宁悦垂着眼,思索着什么,目光仿佛要将那片白灼烧出一个洞。
“!?”
她的指尖忽感一阵柔软。
少年的手覆盖上她的手,将其压在后腰那处发烫的皮肤上,宁悦刚触及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心下大惊,连忙收回,却被按得更近。
她抬眼,见少年笑意明明直达眼底,却还是那委屈可怜的语气,
“姐姐,我疼。”
疼了要囔囔,委屈要告状。
他一向学的很快。
她的手劲儿小,竟挣脱不开一个伤患。
却能把墨辞捅成重伤?
玩家歪头思考两秒,反其道而行之,不管他那只作乱的手,将指尖向下往伤口处划过。每拂过一寸,少年人肤上的战栗便明显半分。
不知是疼,还是痒,亦或是其他说不出口的感受,对方轻颤着喘息,浑身的温度飞升,看起来难受极了。
“这里也疼?”
“还是这里在疼?”少女没有怪罪他的唐突,语气温柔地不成样子,真真切切为他检查。
却在下一秒,伸手从伤口处撕下指甲片大小的烂肉。
细致地为他抠挖肉中每一处的泥沙。
那是他护在她身前时,才被四起的风沙浸透的。
瞬间,少年难忍到身体发抖,浑身战栗,浅色瞳孔猛然失焦,连捉住她的手都握不稳。
额上青筋爆出,牙关紧闭,只冒出两个字,
“姐姐……”
“这次就老实多了。”她不缓不慢地清理完,带血的指尖仍在他腰间停留,画了两圈,
“是不是要奖励一朵小红花,宁小仙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