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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哥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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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不大,取完行李后他们很快找到了租车公司的柜台。工作人员是个红发雀斑的年轻女孩,看到他们的护照时眼睛一亮:“中国来的?度蜜月?”

顾时舟的耳尖瞬间红了,顾迁禁却面不改色地点头:“是的,有什么推荐吗?”

“黄金圈!一定要去!”女孩热情地塞给他们一堆宣传册,“还有蓝湖温泉,最适合情侣了!”

驶出机场后,一望无际的火山岩地貌在眼前展开,远处雪山连绵,景色荒凉而壮美。顾时舟趴在车窗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结成白雾。

“和想象中不一样...”他小声感叹。

顾迁禁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冷吗?空调可以再调高些。”

“不冷。”顾时舟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就是觉得...好不真实。”

三个月前,他们还在为G项目的曝光善后;两个月前,顾父顾母在震惊与挣扎后最终选择了理解;一个月前,他们同时收到了雷克雅未克大学的录取通知。而现在,他们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开始全新的生活。

租的小屋位于雷克雅未克郊区,木质结构,落地窗外就是雪山景色。顾时舟一进门就扑向沙发,却被顾迁禁拽着后领拎起来:“先换鞋,地上有地暖。”

“顾老师好严格啊。”顾时舟故意拖长音调,却还是乖乖脱掉沾雪的运动鞋。

顾迁禁蹲下身,从行李箱拿出拖鞋给他穿上,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顾时舟突然想起初中时自己体育课扭伤脚,顾迁禁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地蹲下来给他系鞋带。

“笑什么?”顾迁禁抬头看他。

“想起以前你也是这样。”顾时舟戳了戳他的额头,“明明担心得要死,还板着脸训我。”

顾迁禁捉住他的手指咬了一口:“因为某个笨蛋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屋外开始飘雪,他们窝在沙发里研究旅行手册。顾时舟的冰岛语还停留在“谢谢”和“你好”的水平,全靠顾迁禁翻译。

“明天可以去黄金圈,后天报名极光团。”顾迁禁用笔圈出几个地点,“周末大学有迎新活动。”

顾时舟靠在他肩上,眼皮开始打架:“都听你的...”

“困了?”顾迁禁放下手册,“去床上睡。”

“不要...”顾时舟耍赖般往他怀里钻,“这里暖和...”

最终顾迁禁还是把他抱进了卧室。被子带着阳光的气息,顾时舟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是关灯的轻响。

半夜醒来时,顾时舟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赤脚走出卧室,看到顾迁禁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几点了?”顾时舟揉着眼睛走过去。

顾迁禁合上电脑:“凌晨三点,你有时差。”

顾时舟挤进摇椅,蜷在顾迁禁怀里。窗外雪已经停了,极地的夜空清澈如洗,繁星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

“在看什么?”

“课程安排。”顾迁禁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我给你选了几门音乐理论课。”

顾时舟仰头看他:“你呢?”

“生物信息学和量子物理。”顾迁禁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讨论早餐吃什么。

“......”顾时舟沉默几秒,“正常人会同时选这两门吗?”

顾迁禁低笑:“我不是正常人,记得吗?G-5号样本。”

月光下,他脖子上的红绳若隐若现——那是和顾时舟一对的共振哨,现在被他做成了项链。顾时舟伸手碰了碰,金属表面冰凉光滑。

“睡不着了?”顾迁禁突然问。

顾时舟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去看日出吧!”

“现在是极夜季节,日出要等到上午十一点。”

“......哦。”

顾迁禁捏了捏他的脸:“不过可以去泡温泉,附近有个露天泳池24小时开放。”

五分钟后,他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雪地在脚下咯吱作响,顾时舟的鼻子冻得通红,却兴奋得像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

“慢点。”顾迁禁无奈地拉住差点滑倒的他,“摔伤了明天哪都去不了。”

温泉池水汽氤氲,除了他们只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顾时舟迫不及待地跳进热水里,舒服得长叹一声。顾迁禁则慢慢滑入水中,肩颈线条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看!”顾时舟突然指着天空,“是极光吗?”

天边确实有一抹淡淡的绿色光带,像被风吹散的纱幔。顾迁禁游到他身后,将他圈在怀里:“只是开始,真正的极光比这壮观得多。”

老太太不知何时离开了,温泉池只剩下他们两人。顾时舟仰头靠在顾迁禁肩上,看着那抹绿光渐渐变得明亮,在夜空中舞动变幻。

“像不像我们共振哨的声音?”他突然说,“如果有颜色的话...”

顾迁禁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他的脸,在极光下吻住他的唇。水温滚烫,呼吸交缠,顾时舟恍惚间觉得,这个吻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从实验室的保温箱,到中学天台,到化工厂的生死一线,最终抵达这个冰与火之地的温暖水域。

回程时天已微亮,顾时舟困得东倒西歪,被顾迁禁背在背上。他的脸颊贴着顾迁禁的后颈,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选冰岛?”

顾迁禁的脚步很稳,声音在晨曦中格外清晰:“因为这里承认同性婚姻,因为远离G项目的阴影,因为...”他顿了顿,“我想在一个全新的地方,证明我们的感情与基因无关。”

顾时舟的呼吸渐渐均匀,在陷入梦乡前,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入掌心——是一枚素圈戒指,内壁刻着G&G和今天的日期。

“等极光最盛的那天,”顾迁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给你弹一首新曲子。”

雪又开始飘落,覆盖了来时的脚印。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长夜,将雪原染成金色。

顾时舟在梦中握紧了那枚戒指,而顾迁禁背着他,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小屋,走向无数个即将共同迎接的黎明。

雷克雅未克的冬天白昼短暂,上午十点天才完全亮起。顾时舟醒来时,发现无名指上多了枚银色素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厨房传来煎培根的声响,他赤脚走过去,看见顾迁禁正背对着他做饭,黑色毛衣衬得肩线格外利落。顾时舟蹑手蹑脚地靠近,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早安,小偷先生。”他把脸贴在顾迁禁背上,“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顾迁禁关小火,转身递给他一杯热可可:“在你知道自己身世那天。”他的目光落在顾时舟手指上,“尺寸刚好。”

顾时舟抿了一口热饮,甜度刚好:“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新曲子’?”

“只是前奏。”顾迁禁取下平底锅,将煎蛋和培根装盘,“真正的演出在今晚。”

天气预报显示极光活动将达到近期峰值。他们按计划驱车前往黄金圈,沿途经过间歇泉和瀑布,顾时舟像个孩子一样在每个景点拍照,而顾迁禁则负责记录下他所有的笑脸。

“看!”顾时舟站在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的欧亚板块裂缝边缘,张开双臂,“我同时站在两个大陆上!”

顾迁禁举起相机,却在按下快门前放下,大步走过去将人拉回安全区域:“再往前一步你就真的‘跨越大陆’了——以自由落体的方式。”

顾时舟吐了吐舌头,趁机把冰凉的手塞进顾迁禁的衣领,换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预订的小木屋——位于荒野中的独栋玻璃屋,专门为观赏极光而建。顾时舟一进门就扑向全景玻璃窗外的温泉池:“现在能泡吗?”

“等极光出现。”顾迁禁从背包取出笔记本电脑,“我有个邮件要回。”

顾时舟好奇地凑过去:“谁啊?小琳?”

屏幕上是雷克雅未克大学的课程系统,顾迁禁正在退选一门课。顾时舟眯眼看清课程名后愣住了:“生物信息学?这不是你最想学的吗?”

“换成了音乐理论入门。”顾迁禁合上电脑,“和你一起上。”

“你疯了?”顾时舟瞪大眼睛,“就因为我昨天随口说想有人陪?”

顾迁禁捏了捏他的耳垂:“我想试试看,没有基因优势的领域会怎样。”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顾时舟突然单膝跪地,抓起顾迁禁的手贴在自己额头:“顾先生,你愿意和我一起上一门你可能会挂科的课吗?”

顾迁禁挑眉:“这是求婚?”

“预演。”顾时舟咧嘴一笑,“等极光最盛的时候才算数。”

晚餐是提前准备好的海鲜烩饭,顾时舟吃得满嘴酱汁,被顾迁禁用拇指擦去。当第一缕绿色光芒出现在天际时,他们正在洗碗,顾时舟差点摔碎盘子。

“开始了!”

极光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翠绿、紫红、金黄色的光带在夜空中翻卷舞动,像诸神挥洒的颜料。他们裹着毯子坐在户外的温泉池边,顾时舟仰着头,眼睛映着流光溢彩。

“比照片上美一千倍...”他轻声感叹,生怕惊扰了这梦幻的景象。

顾迁禁却看着他而不是天空:“嗯,一千倍。”

温泉的热气在寒冷空气中蒸腾,与极光交织成朦胧的光雾。顾时舟转向顾迁禁,发现对方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

“我偷看了你的曲子,”顾迁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与他手上同款的戒指,“现在该你演奏高潮部分了。”

顾时舟接过戒指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当他将戒指推入顾迁禁的无名指时,极光突然大盛,整个天空仿佛被点燃,流光倾泻而下,将两人笼罩在梦幻的光晕中。

“这是...答应了吗?”顾时舟的声音淹没在突然响起的钢琴声中。

顾迁禁不知何时回到屋内,坐在角落的电子钢琴前。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哨音》,但比之前听到的版本更加丰富饱满。顾时舟愣在原地,直到顾迁禁用眼神示意他过去。

“副歌部分,”顾迁禁往旁边挪了挪,“你弹右手。”

他们肩并肩坐在琴凳上,四手联弹。顾时舟的指法生疏,但在顾迁禁的引导下渐渐跟上节奏。极光透过玻璃天花板洒在黑白琴键上,仿佛有精灵在指尖跳舞。

曲终时,顾迁禁转向他:“现在,正式回答你的问题。”他举起戴着戒指的手,“我愿意。”

顾时舟扑上去吻他,差点把两人都撞进温泉池。水花四溅中,顾迁禁稳稳托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带着氯水味和极光魔力的吻。

夜深时,他们挤在玻璃屋的小床上,透过屋顶看残余的极光如轻纱飘荡。顾时舟把玩着顾迁禁的手指,两枚戒指在黑暗中偶尔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声。

“其实我查过资料,”他突然说,“冰岛的极光季还有三个月。”

顾迁禁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手指绕着他的发丝。

“所以...”顾时舟翻身趴在他胸口,“我们可以每天都求婚一次,直到极光消失。”

顾迁禁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顾时舟脸颊:“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去市政厅登记,”顾时舟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用G&G作为共同姓氏。”

顾迁禁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极光在他轮廓镀上淡绿色的边:“你知道G&G最早是什么意思吗?”

“Golden Gene?”顾时舟猜测道,“项目代号?”

“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想到的词。”顾迁禁的吻落在他的眉心,“Good Game——在游戏里,这代表精彩的比赛。”

顾时舟眨眨眼:“所以你从一开始就...”

“觉得遇见你是件很棒的事。”顾迁禁罕见地说了句情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窗外,最后一抹极光悄然消散,星光重新占据夜空。顾时舟在困意袭来前,隐约听见顾迁禁在他耳边哼着《哨音》的旋律,温柔得不像话。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他。顾迁禁已经起床,正在厨房煮咖啡。顾时舟伸了个懒腰,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晨光中闪烁。他想起昨晚的极光和琴声,想起温泉中的誓言,想起更久以前那个雨天学校的初见——

命运或许始于一场冰冷的实验,但爱让一切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就像那对共振哨,即使有了裂痕,依然能奏出最和谐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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