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否 > 金鼓锵锵,难止 > 第2章 第 2 章

第2章 第 2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侧房里面元青朗一直咬牙憋着,直到房间里才肯捂着被子大声哭了出来。此刻已经含着泪睡过去,睫毛上挂着泪水。陆谦悦照顾完孩子,实在困得不行,草草收拾了几下就和衣而睡了

一觉到了傍晚,外头吵得很,桌上只有些许凉水,以及新换的糕点。

看来红胭和红黛来过了,又匆忙地被叫走。

房间里的浴桶用毛巾盖着,维持着温度。

两个大丫鬟不在,也没人束着自己,她快速洗了个澡,溜出去从后厨捞了两壶红玉香,爬到了屋顶上慢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屋顶偏高,可以一览整个府内的情况。

大堂和花园现在亮如白昼,来来往往的下人疯狂地往里面送东西。

大夫人的院子里特别安静,许是已经睡着了。

二夫人的院子还吵得很,大抵是纵着文意和小猫玩耍。

父亲的院子侧院光线明亮,从窗户的影子来看,一共有三个人。

红玉香一开盖,浓浓的窖香和腊梅香涌进了鼻尖和大脑,陆谦悦抄起一瓶,单手撑着瓦片,另一只手拿起酒瓶,轻轻地抿了一口。

明亮的清辉照耀在整个大地上,世界陷入了安静。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夜晚是人们的休憩所,更是灵魂的贮藏所。

“嘎吱——”父亲的院门打开,一抹金线混编的银白色身影从门口走出来。他与父亲短暂交谈了会儿,父亲俯身作揖,极为恭敬。

银白色的身影走了几步,抬头看过去。

她和之前不一样了,许沉裕心想,她绝对不会大半夜坐在屋檐上,更不会看到自己无动于衷,从上而下冷漠淡然地俯视自己。

清辉温润的月光下,陆谦悦的眼神迷醉朦胧,支着头,翘着二郎腿。云纱笼罩的裙边,露出了一截白皙柔曼的皮肤,在明灭可见的月光下,勾摄魂魄。

她这个样子,倒是,比之前浓妆艳抹地多了几分清丽自然之姿,耐看了许多。

怀里的酒水还没喝上几口,眼帘下已经鬼魅似的站着一个男人。他在堂中,高声问:“姑娘,乘月同行,可否请在下上去坐坐?”

许沉裕身上的衣服用了特殊的针脚,整个人在月光下宛如朦胧初见的星月。微风浮动,一股浓烈的暖香从下面传过来。

屋顶上的女子潇洒地伸出左手,示意对方从右侧的梯子上上来。

身后的侍从还想阻止,许沉裕已经脱下厚重的披风,顺着竹梯气喘吁吁地上来。

“许大人舟车劳顿,怎么有兴致同我一起看月亮?”陆谦顺势给了对方一坛红玉香。

身后的仆人立刻送上杯盏,被他挡开了。接过酒,许沉裕嗅了一口,惊讶地说:“红玉香,倒是极少有女子爱喝,”他颇有兴致地学着陆谦悦灌了一大口,发出了低低的咳嗽,显现出少有的窘态,“果真是烈。”

拿起红玉香的酒瓶,陆谦悦回忆当时厨娘手里也抱着一罐,自己认为无毒,所以才拿了:“这酒烈,我当时在厨房拿的时候,它被放在了酒窖最下一层,可见是陆府少有人喝?”

对方单手举起酒,细长的手指抬起,另一侧包裹住瓶身,礼貌地抱住瓶身,遮挡瓶口,低头回礼。

“红玉香是丧酒。”许沉裕低下头,望着怀里的瓶子,“常常是为了祭奠亡人才用的。”

半是醉意地陆谦悦清醒过来,亡人,自己难道不算是吗?

许沉裕看向已经和两周前相见完全不同的人,用扇柄轻敲酒坛,沉吟了几秒:“青意,春日宴不要再像前几次那样荒唐了,陆宅最近并不安稳。”

“春日宴?”自己好像有印象,但又不准确,“很大吗?”

身边的声音温润呢喃,阵阵药香传了过来:“不过是招揽些意趣相同的人,无甚大同。”

“招揽,还是笼络?”陆谦悦的声音泠冽,在寒冷的冬天格外清楚明晰。

她真的变了,以往最爱在春日宴上闹腾的,怎么现在突然这么清醒,甚至比陆大人还要清醒——许沉裕挑眉:“陆大人现在正受圣上重视,加上陆家又是累世世家,帮助当今圣上平了兄弟篡息的大事,特封正三品翰林学士。”

“现今朝中大臣一大部分都经过陆大人指点,只要在春日宴上露头的新科进士,将来必是朝中重臣。所以,陆侯又有陆师之称。”

“所以,我父亲开了个私家学堂?”

听了许沉裕的话,身边的女子垂下眼睫,微微靠在身后的位置上,眼尾带着劳累的疲惫,周遭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场,就某一刻叫许沉裕也有些接不住的气势:“我以为,你上来就会质问我。”

对方嘴角仰起,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研究手里的酒:“京都关系错乱,梁王年迈,新王异动。梵音楼也好,春日宴也好,看上去是你主动踏入的梵音楼,说不定旁人为了让你踏进去早就筹谋殆尽了。”他仰起手里的酒壶,在清辉下有着异常明亮的情绪。

屋顶上的空气微凉,倒能平胸膛间无名的闷火。红玉香入口醇厚尾调辛辣,酒过半旬,才知离人苦痛,穿肠难抑。

“只是,你现在将整个京都都喊打喊杀的元家小子留在身边,恐怕会惹大祸。”许沉裕侧靠在屋檐上,翩如谪仙,清秀飘逸。

喝得还剩小半盅的时候,陆谦悦将酒坛倾倒,任由里面的酒水碎珠迸溅在地面上:“你也认得他。”

原本黑暗暗淡的星空,一瞬间有颗红色的发光物从远处划过天空。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星星闪烁着光芒,从远处翻飞过来。

两人目光熠熠,一瞬间被天空异象吸引。

“流星”

许沉裕仰头,冷暖交错的光芒看不清他的思绪,唯有声音在耳畔:“许个愿吧,但愿接下来只有我认得他。”

身边的人倏然起身,衣袂扫落一地星芒,眸光如惋惜朦胧,只留下破碎的话语随风而至。

"真可惜,这里的流星与明月,应当认我不出。"

呆在下面等待许沉裕的下人试探地小声回禀:“公子,派去灭杀梵音楼的人只回来一个,老板杜娘被另一伙人抓走,下落不知。”

就在这一堵墙后不到两米的距离,无人踏足的陆府后门,此刻三人简装出行,停留在陆府小门口。为首者正是前三日和陆青意一起关起来的男人。

此刻他意气风发,精神昂扬,丝毫没有早上的虚弱无奈。

陌生女子蓬头垢面,冲出来指使一伙儿毁了梵音楼的传闻已经被脚夫传遍了大街小巷。梵音楼被毁的消息也流水般地送入了各家宅院

“主人,我们还找陆姑娘吗?”肃远蓄势待发,时刻准备跳上去一刀捅死许沉裕,顺便带走陆青意的意志格外明显。

那人旋即搭弓射箭,冲着天空某个特定的位置,绷紧肌肉,用尽全力,射出一箭。

“走什么走,哪有男人,大晚上去找女孩,还专门半夜和人家喝酒的,不成体统。”那人调转马头,“回去。”

陆谦悦离去的背影,身后马蹄声消陨,许沉裕也学着陆谦悦的动作,将最后的大半盅都浇落在地上,低声说:“最后一杯,敬亡人。”

“嗖——”一支凌厉的箭羽如木三分,可见主人下了力气。黑色的鬃羽气派非凡,上面镶着金边,奢侈异常。这只羽毛黑箭就在陆谦悦的脚边,要是再歪几公分,估计就能正中自己的脚心。

插在箭羽上的信息很明显:明日

吹得凉了,陆谦悦将小小的纸条攥紧手里,迈着虚浮的脚步,辨别回家的路。直到回到房间里,陆谦悦面容镇定从容,丝毫没有醉意。

还没等她坐定,某个角落里出现的身影忽然冲向了自己,带着惊喜的哭腔:“小姐!小姐!可吓死红胭了!”

“大夫人不允许人私自夜晚出院,自从小姐不见以后,红胭日日都去和大夫人报告。那些成日只知道偷奸耍滑的臭娘们懒惰又不肯帮忙,红胭碍着仆人的戒律无法私自出去,只好日日一个人抱着厚厚的披风偷偷地在门角盯着。”

“幸好小姐回来了!”

两人的主仆情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大娘子身边的主使丫头翠元闹了起来,目光炯炯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跳出来,扯出嗓子大喊:“奉大太太的令,大小姐深夜不归,言行无状,即刻关进暗房!”

一众膀大腰宽的仆妇掀开了红胭,压着陆青意,丝毫不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你们干什么?信不信我深夜把一众房里头的人都吵醒,看看到底是谁对,是谁错?”

厚实腥臭的帕子被塞进了红胭的嘴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黑色冰凉的暗室。红胭紧张地连忙抱紧了陆青意,对方身上的披风在无意中被扯掉了,如今正是透出来巨大的凉意。

房间的一角有些干草,聊胜于无,上面几只体型庞大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休憩。

暗室里有一种透骨的冷意,侵蚀着两人。

陆谦悦盘腿靠在墙边,闭着眼假寐。

不明不白的唐沐璟,莫名其妙出现的许沉裕,以及父亲所谓的春日宴,就像是扑朔迷离的拼图四角。

“咦,小姐,您瞧,那里是不是也躺了个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