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努尔如蒙大赦,慌忙将托盘放在门边的矮柜上,连看都不敢再看书房内一眼,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地跑开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却关不住书房内一片狼藉的欲望和亟待解决的危机。
陆隽鸿的眼神重新落回洛白身上,看着他惨白的脸和手腕上闪烁的红光,眉头紧锁:“陆简,你的研究呢?立刻用最高强度的抑制剂!”
他的神情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话语中那份急切却无法掩饰。
陆简如梦初醒,脸上血色尽失:“对……对!抑制剂!我带了新的强效实验品!”
他手忙脚乱地冲向自己带回来的背包,因为紧张,手指都在发抖,翻找着那支能暂时压制洛白信息素的药剂。
乔浓靠在墙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靠在书柜上虚弱不堪的洛白,再看看陆简狼狈翻找的背影,最后眸光复杂地看向陆隽鸿。
刚才那濒临失控的场面和陆隽鸿最后时刻的爆发,让他心有余悸,也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洛白这株猫薄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灾难源。
而他们这些围绕着他的猫,无论身份如何,在极致的诱惑面前,都可能在刹那间化为野兽。
书房内,浓郁的猫薄荷气息虽然未散,但少了阿依努尔那纯粹omega恐惧气息的刺激,加上陆隽鸿Alpha强大精神力的压制,几个男人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陆简终于从背包深处翻出了那支特制的强效抑制剂针剂,透明的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折射着冰冷的微光。
他几乎是扑到洛白身边,动作因为后怕和急切而显得有些粗鲁:“洛白,忍一下!”
陆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手稳稳地托住洛白无力垂下的手臂,另一手精准地将针头刺入洛白手臂的静脉。
冰凉的药液快速推入。
“嗯……”洛白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绷紧,随即又缓缓放松。
肉眼可见的,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开始褪去,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复下来。手腕上那催命般的“嘀嘀”声频率越来越慢,最终数字艰难地回落到了安全线以下,警报声终于彻底停止。
洛白脱力地顺着书柜滑坐到地上,后背被冷汗浸透,眼神涣散,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陆简看着针剂推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也颓然地跌坐在洛白身边,后背同样被冷汗湿透。
他不敢去看洛白的眼睛,愧疚和后怕像无数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乔浓靠在墙边,烦躁地用手搓了把脸,似乎想把刚才失控的记忆也一并搓掉。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洛白,再看看旁边失魂落魄的陆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堵在胸口。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道歉,比如解释,但最终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把目光投向窗外。
陆隽鸿是唯一还站着的。
他走到矮柜边,拿起阿依努尔留下的水壶,倒了四杯水,但端着水杯走回来时,他的步伐却比平时沉重了几分。
他将水杯分别递给乔浓和陆简,最后蹲下身,将一杯水轻轻放在洛白手边。
“喝点水。”他刻意将嗓音放得温和,但眼底深处的凝重却无法完全掩盖。
猫薄荷对于猫咪的威力原来这么大,比他原先想象的更加危险,也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