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尺寸的蛋糕两人吃不完,所以杨洡回家路上顺路买了一块小蛋糕,毕竟生活总是需要一点仪式感。
杨洡到家的时候代禺知正在接电话,杨洡依稀听见采访、过去等字眼,她把手里提的小蛋糕放到餐桌上后转身进了厨房,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这会儿炒菜机正在努力的工作,其他需要清洗的餐具代禺知也已经全部整理好了,杨洡无所事事地站在厨房,盯着炒菜机愣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拉门声打断了杨洡出神,代禺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在厨房罚站?”
“给我们叁三老师让出一点私人空间。”杨洡转身解释道:“怕打扰你聊正事儿。”
“你知道了?”代禺知言语里都是惊诧,今天下午才上了热搜,杨洡应该没有时间看这些才对。
杨洡点头,“我有线人。”
“靖妤跟你说的?”
“你在我手机上安监控了?”杨洡有些泄气,本来还想着装一装,结果直接被代禺知识破了。
“行业有交叠,知道这件事也很正常。”代禺知拉起杨洡的手往外走,“洡洡,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坐。”杨洡往沙发上坐,顺手拉了下代禺知,“什么事?”
“老师说有很多人联系他,想要在画展现场采访我,他们想要了解《秋》背后的故事。”代禺知细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次机会比较难得,那几家媒体在艺术领域比较权威,报道如果反响好的话,后续得奖的几率也会更大;再加上之前抄袭事件对我有些影响,老师建议我正好借用这次机会打一个翻身仗。”
“嗯,所以你要出差,去国外?万老师的画展?”杨洡总结道。
代禺知则是有些抱歉的点头,脸上的喜悦远远不及愧疚。
是了,杨洡看出了愧疚。
但杨洡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代禺知会有如此的情绪,她小心地问道:“知知,这件事难道不应该开心吗?喏,你看餐桌上,我都买小蛋糕回来庆祝了,你怎么...你是不想去?”
想着代禺知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杨洡也包容着,“要是你实在不想去的话就跟万老师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跟媒体争取一下,采用线上采访的方式?”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代禺知问。
杨洡有些奇怪,这明明是代禺知自己的事,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嗯?我觉得?其实你如果真的要问我的意见的话,我建议你去;就像万老师说的那样,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更有很大可能对你的前途产生正向影响,如果不是非常为难的原因...或者你能说说你不想去的原因吗?”
“就是...我听说很多人不喜欢跟自己的恋人分开,希望对方能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代禺知盯着杨洡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对方刚刚的话是否真心。
“怎么会!”杨洡皱起眉心,她反驳道:“那样的爱情是畸形的,为什么自己的爱人要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健康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希望对方变得更好,而不是把另一半变成折翼金丝雀,圈养在自己身边。”
“所以你真的觉得我该去?”代禺知再次确认道。
“知知,这是你的事情。”杨洡不知道代禺知为什么要这样不断的问自己,但她继续耐心的解释着:“按理说,我没有资格替你决定,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她不一样...杨洡真的不一样。”代禺知在心里这样想着,眼眶却慢慢湿润了起来。
“怎...怎么了知知?”杨洡揽住代禺知的肩膀,将她轻扣进自己怀里,又用手擦去刚刚渗出来的眼泪。
代禺知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以前小看你了,总感觉你年纪还小...”
茶几上代禺知的手机又滴了一声,杨洡怕是万老师那边来的重要信息,连忙伸手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代禺知。
代禺知解开手机后脸色微变,之后没有出现回复的动作,又把手机锁好丢在一边。
“怎么了?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杨洡关心的问道。
代禺知吐了口浊气,控制不住的咬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的信息是马震发来的,他说代禺知现在出名了肯定赚了很多钱,希望代禺知看在以前的份上,帮他把欠的债还了。
如果不是因为马震,代禺知怎么可能问杨洡这种问题,就是因为马震,才让代禺知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希望自己的爱人永永远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她的爱情观早已面目全非。
看杨洡脸上写满了担心,代禺知忽然变得释然,她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她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之前的项目有点问题,但是跟我这边没关系。”
代禺知不想杨洡掺和这么恶心人的事情,自己也没打算再给马震好颜色,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厨房里,炒菜机发出完成的声音,两人收拾心情挪步到餐桌准备吃饭,席间杨洡把她买回来的小蛋糕拿出来,依旧很有仪式感的插上了一只小蜡烛,她双手捧起蛋糕递到代禺知面前,她说:“知知,许愿。”
代禺知弯着笑眼看着杨洡,她略微好奇地问:“洡洡,这么频繁的许愿,会不会老天爷嫌我烦?”
“有道理,那这次换我许。”杨洡眨眨眼,继而说道。
“一是希望知知这次国外之旅顺顺利利、起落平安。”
“二是希望知知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得到更多荣誉。”
“三是...”杨洡收住话,看了一眼代禺知后又连忙闭上眼,“第三个愿望我得偷偷许。”
杨洡默默在心里念:三是希望知知所得皆所愿,多喜乐、长安宁。
其实杨洡有些好奇,从她接收到的信息来看,代禺知大学毕业后那几年,在同行人眼里完全销声匿迹了,可她如今的实力又在告诉大家,她并不是传闻中的江郎才尽。
“知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但是如果让你不舒服了,可以选择不回答。”杨洡试探道。
“你问。”代禺知放下筷子,认真看着杨洡。
“毕业后,为什么放弃了继续画画?”杨洡又补充道:“之前去浙城找你的时候,我记得当时你有自己的画室。”
“当时老师去国外教书、家里又出了很多事,我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慢慢的就感觉越来越吃力,没什么灵感,只能做些难度小一点的工作。”
代禺知想起那些年的自己,有些感概,“现在回过头来才惊觉是自己迷失在错误的分岔路口,走了太多弯路。”
“不过...幸好及时止损了。”代禺知笑道:“蜀城和你,都是我的福星。”
“噢?有什么说法?”杨洡倒是有些好奇,“鄙人何其有幸能帮到叁三老师?”
“就是之前我们去月水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台上唱了一首歌吗?”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对,那天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时候周围的人和环境全部消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海上弹奏钢琴,琴声从远处传来,到了近处又变成了蓝色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