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看着她,这次没有再后退,但依旧还是不开口。
门口有了动静,一站一蹲的两人都看了过去。
看到来人,胡阳笑着跑了过去,“顾叔。”
呼噜了一下他的头皮顾准看着吕桃,又看了看胡阳,“怎么蹲着?”
“我们两个在聊天。”吕桃又补充了一句,“晚饭要吃什么?”
“我在食堂打了饭。”在一大一小的注视下换了鞋子,收好雨伞,走过来将吕桃拉了起来,“洗手吃饭吧。”
在吕桃面前一言不发的人,见到了顾准却滔滔不绝,一口饭恨不得说上十句话。
本来吕桃还担心这小孩儿该不会是因为失去了父母,性格过于内向,看来是她多虑了,这话密的程度,如果诺贝尔设置最能讲,估计这小孩儿获奖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剩下的是万一。
听着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如何将虎子制服,看着小孩儿脸上的笑容,吕桃也被逗笑。
她的笑声打断了小孩儿的话,顾准也会听,但是基本上点点头就是回应,最大的捧场也不过“嗯”一声。
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没有认真听。
有人给出反馈,对于讲述的人来说,自然是鼓舞,可是这个人又是吕桃。
“你说得太有意思了,没忍住我。”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吕桃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小孩儿有说书人的天赋,她是真心夸奖,“接下来我会注意的。”
胡阳先是看了吕桃一眼,又快速看了看顾准。
顾准拍了拍他的头,“今天练字了吗?”
这下胡阳是真的蔫儿了,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了,摇了摇头。
顾准看着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吃完去练会儿字,然后刷牙洗脸睡觉。”
顾准没让吕桃洗碗,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在睡觉,醒了又单方面和胡阳认识了一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干,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捧着一杯热水和人聊天。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还要在这里呆一年。大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需要认认人。”
那天晚上顾准和吕桃谈的条件就是,他可以满足她家人提出的要求,但是她需要她的配合。
时间有限,他只是说了一些重点。
说他收养了一位战友的儿子,刚满四岁,孩子太小,他又忙,让吕桃先帮忙照顾一年。
吕桃的工作就是和孩子们打交道,她弟弟从小也是她照顾的,所以这对于吕桃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她答应得很爽快。
第二件事是有人给他介绍对象,种种原因之下,他需要吕桃帮忙。
两个人约定一年的时间。
当时的吕桃已经心灰意冷,只想着离开她的家。
再加上她的道德感让她觉得很对不起顾准,顾准的条件对她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另一种程度的帮忙。
稍加思考之后,她就答应了下来。
“我刚请假回来,最近事情有点多。”顾准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看她与她商量,“大概还要忙十天左右,等我休息了带你去拜访,你看怎么样?”
摆了摆手,吕桃表示不用那么麻烦,“先问你几个人,我有个印象,其他的人我慢慢熟悉就行。”
以后她要经常打交道的都是家属,女士们有自己的社交方法,她只是需要先认一认人,以防有什么山头,她可不想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扎进去。
“行,你说。”
“哎,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洗你的,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你的眼睛的参与。”
“行,你说。”顾准闻言又去洗第二遍了。
“第一个,郑天和阳阳的关系很好?”
“阳阳?”顾准将筷子放好,继续去洗几个碗。
吕桃不知道他的疑问从何而来,指了指胡阳的房间,“我们那里对小孩儿一般都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叠字的称呼,这里不是吗?”
“没有。”顾准顿了顿,“他可能是有点认生,你不要多想,熟悉了之后就好,这小孩儿可懂事儿,小天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他比小天小几个月,俩人脾气也像,就玩儿到一起了。”
“小天的妈妈?”吕桃想了想那个来去匆匆的女士,又问了一句。
“周嫂子?那是周营长的爱人。”顾准将碗收回原位,“一个爽利人。”
“我听周嫂子还叫了一位嫂子。”吕桃将水杯换了手,在自己耳朵边比划了一下,“身高大概到我这里吧。人挺瘦,眼睛很大,头发绾着还很爱笑。那是谁?”
“那是陈嫂子。她是这儿的妇女主任,陈嫂子很热心。”顾准将水渍擦干净,将抹布晾好,“她爱人是我领导。”
在脑海里又将人过了一遍,吕桃确保自己下次见到两个人能认出来,又接着问道:“虎子他奶奶一直都是这样?没人管管?”吕桃又加了一句,“她不怕影响不好啊?”
“虎子是他们家的三代独传,李连长和他爱人也不能做老人家的主,老人家对虎子平常就护得厉害。”顾准从厨房出来,“老人家上了年纪,遇到事情容易糊涂,平时不多接触就好。”
“这里还有李家老太一样的人吗?”吕桃喝光了最后一口热水,接着打听。
“郑营长的母亲,就是小天他奶奶,跟李家老太太年纪差不多。”顾准接过了吕桃的杯子。
是她表达的不明确,还是他没听懂?
她问的可不是年纪。
顾准看了一圈儿,没有什么要整理的了。“还有要问的吗?”
统共也没和几个人说过话,吕桃摇头到一半又想起来了一个人,“我今天见到小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