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古五棱石从身体中取出之后,疼痛果然一下子便消失了。古徵徵将那古五棱石轻轻托起,慢慢展开,便得到了那“肆玄灵弋海图”,只见那图已然不似她幼时打开那样是一个普通的平面地图了,而是按照地形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凸起和凹陷,且亘古蛮荒与七大浮岛沿着大陆区域的边缘均匀地散发着七色幻彩的光芒,肆灵弋海泽均匀地散发出白金色的光芒,肆玄蛮荒则均匀地散发出靛蓝色的光芒。细看上去,每一块大陆上出了边缘区域散发出不同的光芒以外,还有一块靠近皇族栖息地之处根据五行散发出不同的光泽。北摩极地的闭壳灵堡旁边和涛裂之巅的巨齿玄洞旁边都有一块区域散发出红色的光泽,只不过那执掌火之灵力的闭壳灵堡旁边散发出的是正红色,而那巨齿玄洞旁边散发出的是暗红色。韵丹羽原的莫雅雷图灵崖和缥沙渺域的御鼎玄宇旁边则都有一块区域散发出黄色的光泽,只不过执掌金之灵力的莫雅雷图灵崖旁边散发出的是明黄色,而那御鼎玄宇旁边散发出的则是暗黄色。奇楠谷地的穷桑玄殿旁边有一块区域撒发出碧色的光泽。青沧九州的大禅游灵殿旁边则有一块海域散发出海蓝色的光泽。而那济水西沼的野泽灵宫旁边,恰恰就是散发出深灰色的区域。
古徵徵与姬羽同时看到,那济水西沼周身开始弥漫成深灰色,并且那颜色颇有些闪烁。
古徵徵紧张地说道:“哥哥,不好,济水西沼果然是出事了。”
姬羽焦虑地问道:“可知道发生何事了么?”
古徵徵回道:“我刚刚练到这古五棱石的第二阶,还不能与这石头通达,尚不能得知是何事。只能看出此种信号是报危险之意。整个济水西沼大陆都报响此信号,看来这危险应是来势汹汹。”
两人说到此,便都再不能在“落雪小苑”多坐一刻,连忙起身出了那雪兮殿。
燕洲就等在那殿门口,看到不一会儿两人便下来了,忙迎上去问道:“羽王殿下,您与公主为何神色匆匆?发生何事了?”
姬羽忙说道:“燕洲,赶快通知随行将士收拾行装!”
燕洲回道:“属下领命!”颇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道,“可是羽王,我们这才刚刚落脚,这急匆匆又是为何?”
姬羽一边向那羽徵殿快走了几步,一边说道:“徵徵那古五棱石刚才探出济水西沼出现了大危险。我们现下得连夜赶回去。”说罢,也顾不上那燕洲,径直入殿收拾行装去了。古徵徵忙前后脚跟进去,对姬羽说道:“哥哥,明日我要到神庙去求问四宗一件要事,待问完便去那野泽灵宫寻你!”姬羽一脸焦急,竟也顾不上问妹妹要去问四宗何事,只是转身对她说道:“徵徵,你现下还未满一千八百岁,也尚未得到四宗指示,万莫寻我。你尚且未到过那弋海蛮荒,不了解世事险峻。待我处理完这桩事情,再好好陪你一起。”古徵徵见姬羽焦虑至极,也不好再多说甚么,只好默默陪姬羽收拾好行装,送他连夜出宫去了。
翌日清晨,古徵徵便在玄灵花园习武了。只见一袭玄灵紫七长袍、虽身高并不出众但身材比例却奇好的女子如舞蹈般仅用右脚脚尖轻轻点在那花园水域中间漂浮的青石上,然后灵活地纵周身不同自然之力发出的真气,便能将那青石推向周边不同的区域,且那青石所触碰之处,面前便可闪出这女子所施真气的自然之力的属性。原来站在那青石上还晃晃悠悠甚至跌到那水里去的小丫头俨然已经不见,这种练习对于现在的古徵徵来说,只不过是个游戏罢了。
玄灵花园的练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就见那姬兮王走了过来,朝着女儿说道:“徵徵,昨日父王喝多了,恍惚中却听得你哥哥的声音,可是他回来了么?”古徵徵连忙收起真气,腾空到那姬兮王身边,回道:“父王,哥哥确实回来过,不过昨天已经连夜又赶回济水西沼去了。”姬兮王柔了柔十分疼痛的太阳穴,颇关心地问道:“怎的又连夜回去了?可是那姬辰又惹出甚么事端来了?”古徵徵却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说着指指自己的胸口,“乃是我这古五棱石疼痛难忍,取下一看,竟是那济水西沼出现了大危险。”姬兮王连忙追问道:“大危险?”古徵徵点点头,回道:“正是。女儿开图后,见整个济水西沼都处于闪烁之中,女儿猜想,那危险可能极大。”说着单膝跪地,“父王,女儿想下到那弋海蛮荒去帮哥哥。”
姬兮王连忙扶起女儿,说道:“古五棱石这种景象我与你母神也曾见过一次,那是奇楠谷地的灵木神桑所致。眼下照你所说,不会是那玄土麒麟出事了罢?”只见他焦急地踱来踱去,后又说道:“徵徵,你现下便随父王去面见四宗!”古徵徵连忙点点头,对姬兮王说道:“父王且站稳,女儿带您到那神庙可好?”姬兮王日日醉酒,哪里了解女儿一星半点呢?在他的脑海里面,女儿不过还是那个爱胡闹的丫头罢了。于是连忙拜拜手,说道:“不必不必,你又何时有了那等本事?”可是,古徵徵却未管那许多,心急火燎地使劲挽起姬兮王的手臂,又使劲地腾起是平时一百二十分力道的真气,便将那姬兮王稳稳地带到了半空中,他却已是有些心慌地一句话都说不太出来的样子了。古徵徵又顺势施了那“圣古翼步”,于是两人便从那玄灵花园的上空腾空飞向那神庙去了。一路上,姬兮王只顾用手不停地拨开那时不时扑面而来的厚厚的海雾,且顾着害怕那腾在空中颇有几十尺的高度,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呢。心里默默吃惊道:原来徵徵第二层竟然已经大成了!
正是。那古徵徵所练的古五棱石第二层大成之后,那“圣古翼步”方才更加彰显了功力,果然厉害非常,稳稳地带着姬兮王不出三刻便到了那神庙的门口。顾不上作揖行礼,古徵徵直接上去拍那神庙的大门,喊道:“四宗仙童,古徵徵有要事求见!”姬兮王见状忙拉住女儿规劝道:“徵徵,怎可如此无礼?”古徵徵却十分认真地说道:“父王,我便是个小娃娃开始,四宗仙童便令我莫屈莫拜,只做自己便好。现下遇上这等急事,便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说罢,又拍了拍那生了锈的大门。
果然,那神庙的大门应声打开,里面又发出金碧辉煌的光芒。古徵徵带着那姬兮王快步走进去,还未等姬兮王下跪行礼,那古徵徵便拱手说道:“四宗仙童,我那古五棱石昨日发出了济水西沼遭遇大危险的警示,具体情况还请四宗明示!”四宗仙童却答非所问地说道:“古徵徵,你不是早已准备上来这神庙询问我四人一个问题么?现准你发问。”古徵徵与姬兮王面面相觑,于是,那姬兮王也上前几步,单膝跪地说道:“我那长子姬羽王昨天已连夜赶回那济水西沼去了,我与徵徵实在担心他的安危!”
四宗仙童却仍目视前方,缄默起来。古徵徵于是又说道:“四宗仙童必定早已知道,前些日子那五雷亭不知何故四分五裂了,我去那恒玉神坛查看的时候,看到了十万载前祭天补漏留下的镇谷石,上面分明写着‘金玉天山源补脉之陨’!我幼时所追问的那第四块大陆,可就是那金玉天山么?”四宗仙童这才似回来神来,说道:“正是。”古徵徵又问道:“可十万载前,那祭源补缺之人用那金玉天山补了天之漏?”四宗仙童点点头,说道:“那人是用了金玉天山的英汤玄谷完成了那祭源补缺的使命。”见已确认,且四宗也再无隐瞒自己的意思,古徵徵干脆追问道:“那么金玉天山那黎民百姓究竟如何了?且那石头下面分明还写着一句‘英汤玄谷谷皇与谷后携孕七十年七小女之墓’,可是那娥英谷后当时已怀有七十年的身孕?那谷王与谷后又如何了?”四宗仙童却问道:“你关心这与那许多,却为何不问那祭源补缺之人如何了?”
古徵徵心里想道:父王只会问我那祭源补缺之后如何了这种不必追问的问题,而四宗仙童所问之事,自己却从未想过。于是实话实说道:“徵徵只知定是我古族的祖先,却不知她如何了。”四宗仙童于是接着说道:“她祭源补缺之后已神形俱灭,以周身自然之力化成的真气灌注了那五雷亭,因此才能保得十万载以来古族后人不再遭受那五行雷之罚!”四宗竟然看似动了些感情,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恒玉神坛便是她的名字,乃是你古族先人中不能抹去的一笔。”古徵徵听闻也十分动容,但仍十分执着:“古恒玉祖辈舍身救世,确实令人动容!”接着又说道,“可是金玉天山那块大陆是否也就此陨灭了呢?”四宗说道:“金玉天山曾是肆玄蛮荒核心所在,地位甚至一直高于任何一块大陆。因其蕴藏着土之玄力、水之玄力与木之灵力三种力量,乃是弋海蛮荒最强大的大陆。可当时亘古圣域与那弋海蛮荒太极北斗已然动荡,乾坤颠倒,源脉失衡,古族后人也是逼不得已,才必须将那金玉天山的英汤玄谷作了祭源补脉之用。”
古徵徵听此,自以为懂了五分:定是古玉恒那先人将金玉天山生祭了天公!于是喃喃地说道:“那些百姓,谷王谷后,便都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四宗仙童颇有些冰冷地回道:“是,”顿了顿之后,又说道,“又不是。”古徵徵猛然抬起头来,道:“为何又说不是?”
四宗仙童回道:“眼下之状况,姬兮王也已猜到几分,那金玉天山虽然陨落,但是自此坠入忏海海底。”
古徵徵道:“我父王曾说,此事乃是十万余年之前弋海蛮荒古合纪发生之事。难道,竟是因那金玉天山大陆坠入忏海海底,所以弋海蛮荒才入了太分纪不成?金玉天山并非灰飞烟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