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舟最近喜忧参半。
喜的是陈通中套了,果然花了巨大的价钱买了那块地,并且越投越多,现在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听说他现在到处在融资,这事儿都传到了陆潇洋耳朵里。
看样子陈通短时间内应该起不来了,想要恢复之前的水平,也得过个三五七年,到那时,陆平舟早甩他十万八千里了。
都能想到陆潇洋得知陈通的事以后那张精彩纷呈的脸,那一定是非常好笑的。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冲淡陆平舟忧虑的心情。
他失眠又严重了,吃了褪黑素也只维持了几个小时就惊醒,醒过来就落枕了。
看着镜子里脖子上带着矫正器的自己,陆平舟试图想用梳子去梳一下自己的头发,然而这简单的动作不小心牵扯到脖子,疼得他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
办公室门被打开,李禹走了进来。
“小陆哥,车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出发去老爷子的生日宴吗?”
李禹看了看陆平舟僵硬的脖子,试图让他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去,毕竟这模样去了估计会被嘲笑。
陆平舟才不管这些,拿着外套站起来往外走,淡淡说道:“走。”
秋天到了,落叶缤纷,凉意透过车窗冒了进来,开车的伍子以及坐后座的李禹都纷纷紧了紧衣襟。
陆平舟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行道树,眼里有座冰山从未化开过。
原来他已经十年没有踏入过那座庄园了。
陆平舟的爷爷——陆斌88岁生日宴举办得非常盛大,几乎整个云中市有头有脸的贵族和官员都聚集在这里。
若是发生什么恐怖袭击,那犯罪分子一定赚到家了。
夜幕降临,会场内璀璨的灯光点燃夜空,华丽的装饰和优雅的布置仿佛置身童话世界一般。
嚣张的玛莎拉蒂不顾管理人员的拦截直接冲进了庄园里面,停在了草坪上。
这动静吓得那些还在优雅地举着酒杯彼此阿谀奉承的贵族纷纷停下了交谈,将视线传递过来。
陆平舟戴上了墨镜,手插在兜里,西装就这样随意搭在肩上,仰着下巴从车上走下来。
他的出现似乎导致现场电流都变得不稳,顿时暗了几个度,显得他更加盛气凌人。
跟在身后的伍子小声和李禹说:“小陆哥怎么就非得装这个逼啊?”
李禹波澜不惊:“小陆这叫重生归来,这一次,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伍子:“……”
人群里某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踏着细高跟冲出来恶狠狠地喊:“陆平舟!你来干什么?”
陆平舟将墨镜摘了一点,低头轻蔑地瞟了一眼那个女人便又毫无所谓地戴上了。
“我来看看我爷爷有问题吗?”
这个女人是陆潇洋的老婆,陈小唤,性格火爆脾气大,当初就是她提出把陆平舟赶出家门的。
陈小唤没有脑子,也不顾及在场都是些什么名门望族,直接像泼妇一样开骂:“陆平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陆家人了,你没有资格来参加生日宴!”
陆平舟挑挑眉,不疾不徐地迈步走到她身边,因为高她一个头,压迫感不言而喻,惹得陈小唤底气不足,脸色都变了。
“伯妈。”他轻轻开口,附在她耳边,玩世不恭的笑非常不应景:“你可能不知道,这整个宴会都是我投资的,没资格的,是你。”
陈小唤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手下意识想推他,速却被他一把死死地抓住,动弹不得,抬头便透过墨镜看到了那双充满了厌恶的眼神。
“给我安分点,别像条狗一样跟我叫嚣。”
陈小唤懵了,面前这个人还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男孩吗?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平舟。”
这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冒出一个威严的男声,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缓步走到了前端,他虽然口吻柔和,可是那锐利的眉峰能看得出他的不悦。
陆平舟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就绷直了身子,虎视眈眈盯着那人。
陆潇洋,他的大伯。
场面突然静止了,所有的人就像看好戏一样看着这样的场面。
悦耳的音乐声中大提琴的声音变得急促,为这样的场面增加了几许紧迫。
十年了,陆平舟等待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如今的他终于有底气可以站在这里,面对这里的所有人——这些表面雍容华贵,脚下的根却都已经烂透了的所谓的上流人士们。
陆平舟的头颅仰着更高,俨然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他轻松自在地走到陆潇洋面前,歪着脑袋邪笑着。
“大伯,别来无恙,最近身体还好吧?没有重病或者肺痨吧?”
陆潇洋知道来者不善,可是在商场中久经沉浮的他比寻常人多了更强的自制力。
“我很好,谢谢关心,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来参加生日宴,我还以为你还在恨我们,不想见我们。”
“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我可没有那么小气。”陆平舟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茂密的头发在他的额头投下浓重的阴影,“还请大伯带带路,让我去看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