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长疤的壮汉追着景戏多跑。
林雅门刚下楼,景戏多便跑到他身边问:“怎么回事。”
“他要抢我面包。”景戏多先大声告状,而后小声嘀咕:“可我们是神的使者,不能随便打人,快用你的电眼狙击他。”
哪里来的神啊!林雅门无语了。他没有出手,而是用如鹰隼般冷厉的眼神瞪着追来的刀疤男。
刀疤男身形高大魁梧,像一面铁墙,一看就不是善茬。
可被林雅门凶狠肃杀的眼睛一瞪,瞬间怂了,变得乖巧起来,陪笑道:“我食量大,只想多拿一块面包。”
景戏多反驳:“不行!你四肢健全,可以自己赚钱买面包。”
“就是。”有一人附合着从屋内走出,正是昨晚唤来众人欢迎数学家的大牛。
大牛鄙夷地说:“别给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面包,他仗着兄长在守城的卫队,成天不工作,欺负邻里,酗酒打妻子,一个人渣。”
刀疤男说:“大牛,我叫你一声管理员,是对你的尊重,要不是我背景强大,能够召集人手保护陋巷,这里的老弱病惨肯定要被欺负。就凭你,一个收租的,如何保护得了他们。”
管理员大牛愠怒不语,却不再说话。
在罗马帝国,每个公寓楼都有房产主,他们一般把公寓给专业的二房东来管理、收租。
刀疤男:“我对陋巷的贡献这么大。实在该多分几块面包,大伙说是不是。”他冲着把脑袋探出窗外的人喊。
看客们纷纷关窗,透过缝隙往外看
刀疤男:“大家都没有反对,我理当多领面包。”
林雅门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陋巷一霸,占着人高马大,结识了不少能打架的混混流氓,平日靠欺负邻里收保护费。
管理员大牛敢怒不敢言,怒瞪刀疤男。
刀疤男得瑟起来,举起双手,像欢呼一样问众人:“谁有反对意见,尽管提意见,罗马帝国是公正公平的法制国家。任何公民都有公开发表意见的权力。”
陋巷变得安静起来,刀疤男得意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来:“怎么样,我应该多领。”
景戏多笑了:“他们没有反对,可也没有支持啊。”
刀疤男:“我为自己投一票。一比零,支持的票多。”
景戏多:“一算个屁咧,你以为自己是总攻君么。咱俩反对,两张反对票。你甭想着拉票,拉票也没用。罗马是个多神教国家,神的面包使者认为你亵渎神明,不愿赐你面包,你就得不到面包。”
“你!”刀疤男涨红了脸。
景戏多那张嘴得理不饶人,见刀疤男生气后更来劲了:“哟哟,你知道你为何得罪了神吗。因为你总是多吃多占,专占弱者的便宜,简直是戏剧里最恶心人的小人。别以为你的恩主能护住你,神明就拿你没办法。你恩主是谁,恩主背后的恩主又是谁,你们是哪方势力,你敢大声说出来吗,是他们指使你压榨公民的吗。”
刀疤男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在这条陋巷,他一向是耀武扬威的存在,穷人们见了他只能瑟瑟发抖,乖乖把财物奉上,连管理员大牛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被这样一侮辱,他威信全无,再想捞钱就不容易了。
他气急,顾不上林雅门的威严气势,从怀里掏出刀冲向景戏多。
景戏多一把闪开,哇哇乱叫,“哎呀,杀人啦,大坏蛋要杀人啦。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啦。罗马的法律快来保护我也。”
刀疤男追,景戏多跑。
林雅门抬头观察居民们对这场闹剧是什么反应,发现不少人开了窗,用充满怨毒的眼光盯着刀疤男,不少人还替景戏多紧张。
也对,景戏多这场躲避戏,外人看着凶险,实则HIGH极了。刀疤男怒不可遏,又苦不堪言,每次以为要刺中了,景戏多把腰一扭,像蛇一样灵巧地躲开。
可恶啊,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难缠的对手,他怒极发了狠,像恶狼一样扑上前去,地面黑雾腾起,瞬间把他淹没,还没反应过来,黑雾化蛇,把它缠住。
“救命啊!”刀疤男不顾形象地大喊。
原本躲避攻击的景戏多第一个冲上前,林雅门紧随其后。
只见景戏多从怀中掏出一张莎草纸,快速折成长条状,像用刀刃切割一样,划过黑蛇。
纸条毫无阻碍的穿过。
林雅门看出来了,景戏多这是在测试黑蛇是实体还是幻觉。
景戏多说:“大坏蛋别怕,这不过是区区幻觉而已。”
刀疤男怎么可能不怕,他怕得要死,巨大的黑蛇,像森林巨蟒一样,遮蔽了他的存在,把他的嘴死死捂住,让他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天啦,不是幻觉。好吧,我来救你了。”景戏多拔出背后的无量神剑,一剑劈向黑蛇,紧接着一剑又一剑,鲜血从黑蛇中飞溅而出,溅到景戏多身上,他越劈越兴奋,可黑蛇完全没有消失的意向。
林雅门上前拉住他:“别劈了,那家伙的血都要流干了。”他早就就看出流出的血并不是什么黑蛇的,而是刀疤男的,景戏多借机秀刀功,在那个作恶的家伙身上划了好几刀。
景戏多被看穿,却开心地低声坏笑:“那是上天要惩罚他。”
林雅门真怕这家伙一直胡来:“先想办法消除黑蛇。”
“好好好!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专属大厨呢。”景戏多收剑入鞘,后跃一步。
眼前的刀疤男像死了一样,被蛇死死缠住一动不动。
景戏多抬头观察四周环境,见数道视线向利箭一样直射刀疤男,如果目光可以有形质,刀疤男已经死了,就像被怨气凝结的巨蛇活活绞死。
原来如此。景戏多来了兴致,一跃上前,把手探入黑蛇的躯体,从中掏出一个袋子,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刚才分发的黑面包,足足有十来个!
“你们的面包,我抢回来了。”景戏多高举黑面包对楼上的民众喊,“公民们,我们继续发面包。”
说着景戏多不管刀疤男死活,去发面包了,林雅门也会意离开。他俩刚走了一会儿,黑蛇突然消失,刀疤男歪倒在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形状可怖,发出低沉喑哑的哀号,管理员大牛不得不叫人把人抬进屋。
林雅门正要继续发面包,迎面遇见莫逃。
莫逃火急火燎地问:“你是不是带了伤药。”
林雅门问:“哪里有人受伤。”
“快跟我来。”莫逃带着林雅门向前。很快,听到了低微的呻吟,如受伤野兽,因害怕被森林里强大的狩猎者发现,而躲起来独自养伤,努力把音量降到最低,却实在忍受不住那非人的痛苦。
他加步脚步,而后在一个小隔间里看到趴在床上的小男孩。
那身形与盖尼米得极其相似,是小铃铛!
半日不见,原本活泼可爱,阳光灿烂的小铃铛已经奄奄一息,后背的衣衫被打得破烂不堪,渗出一大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