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有意思。”一路隐形跟踪盖尼米得而来的景戏多说:“他刚才明明看到斯诺在现场。还故意要人叫来斯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斯诺就在这里,他是不会让斯诺来趟混水的。”林雅门说。
“你挺了解姆恩的嘛。是不是在其它地方见过他。还是系统给了你相关记忆。”
“没见过。只是推断他是个单纯真诚的富家大少爷。” 以林雅门对自家表弟的了解,这个感性的大少爷,兼具文人傲骨和菩萨慈悲,恐怕不会放过深入了解平民的机会。
“他叫斯诺来的目的就不单纯。你是怎么推断出他单纯的。”景戏多笑问。
“看人的直觉。”林雅门努力圆谎。
“呵呵。你分析分析,斯诺为什么这么做。”
“罗马是重视法制的帝国,出众的律师以后可以在政府任职。如果人情练达,站队正确的话,有机会升任大法官。若能成为姆恩的亲信,借助元老家族的势力,他的仕途必定不可限量。便是当上执法官也是有可能的。”
“可他却选择背刺姆恩,掀桌而起。”
“或许他的政治盟友给了更好的许诺,或许他不忍见民众生活在下水道中,或许他真的相信叙事之神。”
“他的政治盟友是谁,会是死去营造官吗。那家伙挺阴险的,居然想献祭亲生儿子获取神的庇佑。简直太没人性了。说不定地面那场正火是他策划的。他事先在二人身旁安排了奸细。故意买来高浓度的酒,让奸细向贝利建言献策。利用贝利争强好胜之心,采购大量美酒,刺激埃威。这埃威本就是个暴徒,受不得刺激。在得知此美酒易燃后,便起了放火杀人的歹念。可恶,若真是这样,真是好算计。还好我俩聪明,防范于未然。”
林雅门却想到更深的一层:“是颜宙安排人把埃威儿子的金饰装点在金像上。酿酒作坊的安娜,是她的人,女商人妙里是她的朋友。所以说,斯诺真正的盟友,应该是颜宙。”
“我的天啦!”景戏多大惊:“她的谋划能力未免太厉害了吧。算到了那三个大傻瓜会怎么行动。幸好我们更厉害。”
林雅门:“如果庞贝城黑雾大作,一片混乱,她的计划恐怕要打水漂。”
景戏多:“除非他已经找到了幻术师,打断幻术师施法,制止黑雾产生。可是我们成天盯着莫逃,除了祭祀时,也没见他有类似施法的行为啊。若他在暗中施法,该如何阻止呢。唉,他到底去哪了。此地这么大,这么吵,他怎么没有找来。会不会是被颜宙抓住了。反正这里进度条慢,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们先上去看看情况。”
林雅门可不能丢下盖尼米得不管,否则会被读者骂死的。他说:“我们先救走盖尼米得再说。把剑给我,我要同他对话。”
“不行。你当着我的面和他说悄悄话,我要吃醋了。要说什么话,我来说。”
“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
“并没开玩笑,我超级认真的。”景戏多的眼神,格外认真,盯得林雅门头皮发麻。
景戏多用剑传音入密:“盖尼米得,盖尼米得,你听得见吗?我们来救你了。”
审时度势跪倒在地的盖尼米得突然听到景戏多的声音,先是抬起头来,藏起一脸吃惊,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又低下头去。
林雅门插话:“你不用怕。我们会引导你的。”
“嗯。”盖尼米得轻轻应了声。他知道是哥哥在施展东方秘术。
其实他并不怕惧叙事之神的仪式,反而期待能借此机会推翻皇帝。
他觉得姆恩的行为很反常,依他对姆恩的了解,以姆恩善良的天性和对邪神的反感,不可能相信叙事之神,亦不可能召来斯诺一同冒险。
以他对姆恩的了解,姆恩会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祈祷的人群中看到了斯诺。
盖尼米得和斯诺一样是皇权与贵族制的受害者,一心想要推翻打倒那些恶心人的混账。两人早早暗中结为盟友。为共同的事业而奋斗。
他协助斯诺取得姆恩的信任。让斯诺把调查黑雾的结果告诉自己。
可是斯诺为了保护他,瞒下了很多事。
斯诺只告诉他今天定会有人在庭院里放火,让他远离庭院,却没告诉他准备绑架姆恩的事。若他事先知道,决不会允许斯诺这么做。
若这一回斯诺成功,庞贝城的政局必定会大洗牌,那些死去的大多是元老的人。皇帝得知城中政局不稳,一定不会亲临庞贝。他的布局必定要落空。
或许斯诺猜到了他要和皇帝同归于尽,并不想让他成功。
可他是不会放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管是什么人在阻碍自己,不管要舍弃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刺杀计划。
他是为复仇而生,岂能放下轻易放下夺命的兵刃。
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叙事之符,盖尼米得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庞贝城中的民众因愤怒集体黑雾化,这黑雾一路弥漫到罗马城中,他或许就有机会刺杀皇帝。
或者说,他独自化作黑雾借着夜色走小路潜入罗马刺杀,也是可行的。
可是皇帝陛下的护卫阿多尼斯和哥哥却要他逃。
要不要逃走,另作计划呢?
“盖尼米得,你也在祈祷吗。”姆恩突然问。
“既然有这么多人信仰,可能叙事之神是一名伟大的神。”盖尼米得装出一副单纯好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