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那也是八九年前了吧。谢念观察着那人的年纪,也就不过三十出头,看来入仕的时候相当年轻,这样的人,现在怎么会只是个宫女模样呢?
“宫女沈愿,见过郡主。”
像是瞧出谢念的疑惑,江照月在她们俩之间来回打转,才说了一点:“不过是之前出了一点事,这次让她跟你一起去。事成,她就能官复原职。”
谢念不觉得皇帝想让一个人重回高位有多难,除非她不想。
“谢过陛下。”
谢念没怎么细看沈愿的脸,看的最多的还是皇上。江照月很满意她这副姿态,挥挥手就让她下去了。
出宫门的时候,谢念回头看了一眼。
沈愿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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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就这么尴尬地和人面对面。
论时间,人家是先来的;论年龄,这人好像还比她大一点,似乎怎么看,她都是要给对方让路的,如果她没有这么咄咄逼人的话。
沈愿内心很不平静,她做了那样的事,怎么就能轻易翻篇?自己还留在原地。
“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愿已经不是宫女样子,穿着和当时差不多的衣服,手紧紧地钳住江楼月的手臂,她力气大,挣不开。江楼月不觉得在这里拉拉扯扯有什么好的,拖的时间越久,只会让谢念更加注意到自己。
小徒儿总算学聪明一点了,知道找人帮忙。就是单这一件事就招募了几十人之多,江楼月还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直到有人来把她们松开,江楼月才能喘口气,一看手腕,红了。
这力气也太大了。
数月不怎么见阳光,江楼月人都白了不少,不能练武,肌肉都少了点,现在就是个文弱书生,正好应和她的身份。
“没事吧,这个人……”
江泽先进去跟谢念打了个招呼,要找江楼月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江楼月摇摇头,对她露出那点红痕,自发从口袋里拿出活血的药,涂了起来。
“这药见效快,放心吧。该走了?”
江泽点点头,刚给江楼月开来个后门让第一个面试,可不能因为这点东西耽误了。
“走吧,别紧张,一切有我。”
“紧张?”
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江楼月难得爽朗地笑两下,她摇摇头,“我怎么会紧张?”
久别重逢已是难得,她还求什么?
只是这一去,归期不定,总让江楼月心不自觉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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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没来得及正式见她。
准确点说,是惊鸿一瞥,谢念只看了一眼,就走不动路,她的表情有点扭曲,不可置信的愤怒和巨大的喜悦放在一块。江楼月有点奇怪,她的脸早就是易容过的,断不可能有人认出来,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江楼月没有动,江泽自发地往她身前一站。
谢念什么都没说,越过江泽,双手扣住江楼月的肩膀,光被挡住,江楼月抬起头,只能看到谢念没什么阴影的脸,晦涩的无言翻涌在她的眼里,一切话语都比不上。
她现在对着别人心跳加速,是背叛吧。
“疼。”
在江楼月还没说完这个字之前,江泽就掰掉谢念的手,要是再久一点,说不定那些骨头就碎了。
“抱歉。”
“无事,郡主这是想起谁了?”
江楼月这么说着,往江泽身后靠了靠,身上现在还在疼,再来一次可是受不了的。
“一个不守信用的人罢了,不管她。你就是长公主举荐的人?”
听着这话,江楼月只得又从江泽后边出来。江泽也害怕她再做点什么,寸步不离地守着,谢念瞥到了她的警惕,没作反应,她现在,只想看一个人,可看了一会,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这人你带回去吧。”
谢念说着,转身就走,决绝,不留退路。
江泽不明所以,江楼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预期的高兴,心反而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