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白书突然眼睛一亮,“药叔,我记得以前文叔可以探查到周围有多少人,你能不能……”
“不能,”吕乌药一巴掌拍他脑门上,“老夫可不是那两个表态,只能探查周围几公里内罢了。”
师白书无奈,“可惜文叔出去救子瑜了,不然说不定能请文叔帮忙跑一下。”
师南絮摇头,“难度太大了,左敬中也不可能直接大咧咧地把所有人摆在那让人探查到。”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师白书也说:“不过,今晚肯定不会有事,这事起得仓促,他们要反应过来也得明后天了。”
说是这么说,师南絮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得很,后背的伤痕一直火辣辣痛,仿佛在提醒她:这就是你的计划出现偏差的后果。
想了想,师南絮提议:“爹爹,那趁现在还安全,你要不要去看看瞿世伯?你们也多年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等事情完了再叙吧,现在这个时候,哪有这个心情。”师白书摆摆手拒绝了。
“等事情结束,爹爹就要跟着陛下回京城了,以后再叙旧可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师南絮劝他,“去看看也无妨。”
师白书瞄自己女儿一眼,“怕今晚事变?撵爹爹出去?”
师南絮噗嗤一笑,“瞒不过爹爹锐利好看的狐狸眼。”
师白书嘴角一挑:“那当然,我可是你爹爹!”
吕乌药吐槽:“老狐狸生的小狐狸,都一样狡猾!”
两人一噎。
“还一样笨,都走,赶紧的收拾东西!”吕乌药催促道。
“我想留下来。”师南絮却说:“姨母还在这儿,我想留着,得保证后面的计划不出大错才行。”
师白书大手摸上她后脑勺,“傻闺女,这种危险事情轮不到你,爹爹可不打算走。”
他笑容温和,就像小时候哄师南絮吃饭一样,那么温柔。
可惜,师南絮一口回绝:“不行。”
“爹爹你怎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你要是留着,左敬中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那也不可能让你留下!”师白书沉声道。
父女两互不相让,吕乌药:“……就一定得留个人找死?”
师南絮笑了,“好啦,爹爹,吕爷爷,我留下来自然是有把握不出事,二皇子不会杀我的。”
师白书哆哆嗦嗦的伸手:“那那那他万一做了其他事怎么办?!”
“不行!爹爹绝不同意!”师白书怎么说都不肯,最后还是吕乌药一锤定音,“好啦!老夫今天陪着你两了行了不?”
师南絮拿他们没办法,只得认了。
但内心其实也落到今晚不会这么快,她心想,大不了明天找个借口支出去。
“小书生,上酒!”吕乌药嘴一翘,师白书就应了,两人一起坐一一边喝酒下棋去了。
谁也没想到,暴风雨刚走的这天夜里,锦城的安静再次被打破了。
左敬中和秦安被关在皇船最下层的窄小船舱内。
在这儿,秦安腰都伸不直,只能坐在舱内仅有的一张床上。
左敬中拍拍他肩膀,“安儿,你别怕,马上我们就能出去了。”
秦安哭丧着脸,“舅舅,父皇都贬本宫为庶人了,出去了又有什么用?”
啪一声脆响,左敬中一巴掌打下去,打得秦安愣神,“舅舅?”
左敬中恨铁不成钢,“安儿,你甘心吗?就这样把江山拱手让给秦祚?”
秦安怒道:“本宫当然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你想当着皇帝吗?安儿?”左敬中望着秦安,目光深沉、慎重,他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你想,舅舅拼出去,杀了陛下,这皇位就是你的。”
秦安瞪大了眼,一时之间呼吸都不敢重了。
“这……这是……谋反啊。”
“安儿,舅舅呢,判的斩立决,等回了京城,你就算想反也反不了了。现在呢,仇功被派去接师子瑜了,副统领是我们的人,此前舅舅未雨绸缪已经安排了三万兵马安置在城外,如果你想反,我们马上出去。”
秦安呼吸都急促了,他没想到,左敬中竟然想到这一步,“可是……可是,父皇……”
他想反,又不想害死皇帝,要他亲手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做不到的。
左敬中看着他思虑不安地犹豫,最终给他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师南絮现在就在船上,你不想得到她吗?”
“只有登上皇位,你才能得到师南絮。”
秦安眼神顿时充满了野兽般的欲望。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