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一天,傅明月尚且还赚了20块,她本以为第二天情况会好一些,没想到却连2块钱都没赚到。
今天她比昨天还早出的门,谨记第一天的教训,她再也没抱怨过工作时长和工资低,但她依旧没有找到工作,不管怎么问,对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而后不约而同地说,“姑娘,这工作不适合你。”
傅明月不死心,又反复问了好多份工作,对方都是这样的态度,着实把她气坏了,很早就回来了。
温明安回家时间晚了些,傅明月都快把一整套狗血连续剧看完了,期间还忍受了无数的广告,勉强看到了结局,门外才传来动静。
回家见她这么一副惬意休闲模样,温明安问她,“找到工作了?”
他一路从门口进来,傅明月没错过他眼里看戏的笑,她嘴硬地给自己挽回一点尊严,“我以后会赚的。”
经过之前的反复打脸,她这一回没再放狠话了,十分安静,对于打工挣钱这件事避而不谈。
温明安笑了一声,没指望她真的能挣到钱,也没再问下去。
今日回来,他从市场里买了一些菜,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足够两个人吃,味道还算不错,但傅明月心情不佳,心不在焉的,晚餐也吃得没滋没味。
往常她一贯是会夸上他几句的,但今夜她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什么都没说,吃完饭后就独自坐在阳台边坐了好半天,思考人生。
直到月亮埋入云层,温明安洗完澡,跑出来晾衣服,她才收回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
看着他把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她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终于没再硬撑了.
她单手托着腮,望着那悬在空中半干不干的长裙,不解地问他,“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我没有乱说话。”
“可是她们一看见我,就说工作不适合我。”傅明月心里有些不服气,“我都还没做。”
更糟糕的是,明明还有人比她更晚来,招工的偏偏要她们,却不要她。
傅明月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始终没能想明白到底为什么,性别歧视,好像不是,后面男男女女都有,招了不少,年龄歧视,也不对,找工作的人上至三四十,下至十八九岁都有。
思来想去,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太愿意相信的答案——他们只是单纯歧视她而已。
温明安把衣服晾完,支着那根细长的晾衣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猜测道:“也许,他们可能觉得你是去体验生活的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暂且不说她身上没有半点底层打工人的气质,光凭她穿的这一身衣服走过去,就没人会觉得她是过去打工的,只会觉得她闲来无事去体察民情的。
正经缺人的工作,自然不会待见她这样心血来潮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大小姐。
“你明天换身衣服再去。”温明安好意告诉她。
傅明月不理解,还想再追问下去,温明安却没兴趣给她解疑答惑了,他睡觉去了,徒留傅明月再次坐在那狭窄的阳台里,对着夜色发呆。
老城区的夜色很单调,楼层不高,但楼间距极密,恨不得连通行的路都不留出来,仰头望去也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对面的高楼,偶尔透出几缕光来,此起彼伏响着空调外机的声音。
傅明月觉得闹心,她在阳台坐了许久,直到有蚊子来咬,终是觉得无聊,垂头丧气地准备洗洗睡了。
洗澡前,她站在穿衣镜前,看到她那一身的大牌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悟了刚才温明安话里的意思。
傅家在繁城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算不得顶级豪门,却也绝不是无名之辈,在繁城扎根三四十年,在本地也算是有些地位。
傅明月从小到大,衣食住行全是最好的,身上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品牌定制,每个季度都有人来送当季新品,从不需要她费任何心思去琢磨穿什么。
她在傅家的衣帽间,几乎比眼下温明安租的房子还要大上不少,衣服从来都是穿不完的。
甚至在她所处的社交圈子里,如果一件衣服穿两次,都是要在被人在背地里当笑话看的。
傅明月从前对身上穿的用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概念,直到后来认识了一些豪门之外的同学,才在她们的惊叹声中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同。
那天她从傅家离开,和养父母赌气,大吵了一架,几乎什么都没拿,只带了一些能穿的衣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