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陈禾将几双手套放入篮子里,准备去镇上随便问问看有没有人收。
这周猎物不太多,虞秋抓回来的那些基本都用来晒肉干了,现在他俩的存粮足够过冬时吃的,在灶房挂起的篮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马上临近冬天,兔毛手套这种防寒必需品更加好卖。趁着天气还不算冷,陈禾觉得有必要先跑一趟。
“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虞秋抓着狗崽的爪子,冲着陈禾摇了摇。
“你这么想去嘛?”陈禾摸了把狗头,“跟糯米在家待着就好,我就是去卖几双手套,不会很晚的,午饭前肯定回来。”
糯米是他俩给狗崽取的名字,这小家伙毛色洁白,摸着比最软的绒毛还让人上瘾。此时它一双眼睛直盯着陈禾,嘴里嘤嘤叫个不停。
怪不得说孩子能拴住大人。陈禾挠了挠糯米的下巴,“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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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今天似乎格外热闹。陈禾张望着,好在他常摆摊的地方没那么拥挤,只需要稍作准备就能开摊。
手套绣的精致,上面花鸟鱼虫的绣样都是陈禾先打草稿、再由虞秋口述修改而成,线条圆钝可爱,路过的不管是上了年纪的还是年轻的,都要停下来看两眼再走。
这样一来,虽然陈禾给的定价是一百文一副,但还没过半个时辰呢,就已经卖出去大半。眼瞅着他生意好,马上就要收摊了,旁边卖蒸饼的婶子有点坐不住了。
她趁着摊位上没几个客人,让女儿接手后自己匆匆来到陈禾面前。
“禾哥儿,”她一边问一边看,在剩下的几副手套中挑选,最终选定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狗样式的手套,“这一副多少钱?”
“都是一百文一副。”陈禾拿起她选好的手套,“需要包起来吗?”
“咋这么贵一副呐?”婶子咂舌,她离着陈禾的摊子还是有点距离的,因此之前没听得价格,只是看有人拿着在陈禾这买的手套路过她那里,觉得确实不错才想来问问的,可也没说这一副就要一百文呐!
陈禾已经被问过许多次,拿起一只来给婶子展示,“婶子你看,这个是一只完整的兔子皮,没有拼接过。里面用的布料都是好的,戴着不磨手,可软乎了。而且您摸摸,我家这手套都是鞣制过的,这就耗了两天,是不是比其他家卖的要更软些?而且这图案都是我亲手绣的,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确实感觉比杂货店里的质量好。婶子摸摸刺绣,她主要就是看上了这个图案:跟她女儿的属相一样一样的,她一看到这个就想起来女儿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再看其他的都觉得少点意思。
“真不能再给便宜点?”
陈禾眨眨眼,凑近了跟她小声说道:“那您千万别跟别人说,我给您少十文,等下客人知道了回头要说我的不是了。”
“放心!我嘴可严了。”婶子拿着手套爱不释手,爽快地付了钱,喜滋滋拿着走了。不多时她又回来了,递给陈禾几个肉馒头,“你拿着吃!别客气嗷!”
收下投喂,陈禾瞅瞅时间也差不多了,收了摊子准备回家。
然而在路过一家铺子时,陈禾却被人群给拦了个严实。
出什么事了吗?陈禾有些困惑,垫着脚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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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起来的是卢记肉铺,此时卢大正铁青着脸,恨恨地看着被几个官兵按在地上的卢小川。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由于卢大的铺子有卢小川帮忙,虽然这小子嘴上花花,但他算账麻利,称重打包也干净,肉铺的生意算是在往正轨上走,因此卢大也就没说什么。
但坏事也就坏事在卢小川这张嘴上。
卢小川来之前,店里有个经常来买肉的小娘子,大家叫她梅三娘,鹅蛋脸桃红腮,性格腼腆,每次来买肉出手也大方,时间一久卢大就记得她了。
这天梅三娘照例来买肉,却正好碰上卢大外出杀猪,店里只有卢小川在。
见换了店主人,梅三娘起初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细声细气地说:“我要五斤肉,稍微肥一点,麻烦店家了。”
她模样秀丽,又是一个人来的,大伯不在店里也不能说教他。
已经被勒令几天不许乱说话的卢小川蠢蠢欲动,终于忍不住在将肉递过去时开口,“小娘子,怎地一个人出门啊?”
突然被搭话,梅三娘愣了下,虽然不解还是答道:“家人染了风寒不好走动,况且我常来,卢大叔也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卢小川咧开嘴角,“小娘子,你这般容貌,在外面可受欢迎得很吧?”
梅三娘不知他意思,却看眼前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上也不安分地想要来握住自己的手,“要不,我送娘子回家如何?不然我怕娘子要寂寞了呀?”